“果然只要一关系到孩子,平日里再高贵再大气的女人都会褪去光环啊……”
……
“郎君,昨夜不是讲好所得之利分顾家小娘子两成么?今日因何变成了三成”平阳公主有些奇怪得问着丈夫。
“吾只觉得,顾家小娘子并非凡俗,他日定能一鸣惊人。何况与其交善的霍家子,其母家卫氏随侍当今左右,今上无子,若卫夫人有子,母凭子贵,谁知其不会一飞冲天”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些许钱财,不如趁二人微末之际,拿去结些善果。何况襄儿不还随着小先生旁听不是”平阳侯用妻子能接受的方式对她解释。
平阳公主想起了自己献给她的弟弟的舞女,那是个温婉又聪明的女人,她又想起了卫子夫的弟弟,那个忠厚又体贴的小骑奴,心里一荡。
“听说前些年他做了侍中,领建章宫骑,也不知以后还能不能与这小冤家见面……”
平阳公主脸一热,偷眼瞄了一眼夫君,见他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异常,于是赶紧开口:“还是郎君有远谋。”
“殿下过奖了。”平阳侯客气得称呼着他的妻子,“其实吾只是觉得,造纸之术本就是小先生所研,只分二成于顾家不公,只是你会信吗”他在心里撇了撇嘴,当然没把后面这句话说出来。
“唉,这么好些年,他还是只唤我殿下而非细君。”平阳公主有些感伤,不由得又想起了那个忠厚且还知冷知热的小骑奴。
“下次在给弟弟的家信里多为他美言几句,再提提他的外甥。”公主做了决定。
于是就这样,这对貌合神离的夫妻俩,就在侯府分了开来。
……
顾紫微并没有离开侯府,而是直接去找了小虎子。
小虎子正在和一个矮壮的大汉练着骑马,教他的不是牛二叔,而是一副异族面孔。
“虎子,你的两腿一定要夹紧马肚,切不可放送开来。”这个身材矮壮,脑袋圆而硕大,宽脸,高颧骨,塌鼻子的典型匈奴人长相的人,却说着一口流利的汉话。
他是匈奴出身的且伦,也是平阳侯的骑队长,并且平阳侯的骑队,有大半是出身自匈奴人。
听起来似乎有些不可思议,顾紫微在第一次见到他时也确实吓了一跳,还以为是匈奴人打进了平阳,着实闹了些笑话。
后来她才得知,汉朝与匈奴的关系远比她想象的错综复杂,并不是简单的非黑即白非此即彼。
就说这且伦,他是汉初先把汉高祖刘邦打得落花流水,后来又归附为汉王为平定天下立下赫赫战功的楼烦骑兵后代,而楼烦骑兵则全部为异族人所组成,他们在汉境生活,并不受他人歧视,这些娄烦骑兵的后裔也理所应当的把自己认作为汉人,并不觉得自己与其他人有什么不同。
若问起他的来路,且伦会理直气壮的说他是平阳人,在这个并没有太多民族的概念的年代,帮扶乡党才是这个时代的政治正确。
也就是说,在这个年代,出身匈奴的且伦,因为同乡的身份,天然比其他异乡的血统纯正的汉人,要和顾紫微亲近的多。
“小先生来啦”且伦笑眯眯得招呼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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