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自然省得。小君子还请放心。那如此就多谢小君子了!”毛苌也不至于食古不化的地步,能不卖房子卖地,让族人生活的好一点,他自然是高兴的。
“约莫需要五旬上下,届时毛公便可看到千卷书了。”
“好,好,老朽听闻小君子每日上午在平阳侯府之中筵讲,不知老朽可否代小先生讲上两日”毛苌试探的开口了。他是名动天下的大儒,若有他背书对顾紫微的声望大有裨益。这也算是投桃报李,只是他也担心顾紫微有门户之见,不愿接受自己的好意。
“固所愿也,九儿不敢请。”顾紫微赶紧一口答应下来,这种听特级教师行业权威讲课的机会可不多。
“先生原来舟车劳顿,还请先好好歇息,过些日子九儿恭候先生讲经。”
“好。”
……
辞别了顾家,出了门坐上马车,侄子终于忍不住了,问毛苌道:
“叔父,为何只印《诗诂训传》二十卷这可是我毛家数代之所学啊。”
“吾也不想,奈何囊中羞涩,又当如何”毛苌的回答实在得很。
“可是……可是可以少印些《诗》啊,这样就可以多印些《书诂训传》了,不然千百年后,谁还记得我毛家”
毛苌笑了,用慈爱得目光看着自己这个已经不惑之年的侄儿,他早知道会有此一问,也早就准备好了答案:
“你大父当年冒着族诛之罪,也要背井离乡隐姓埋名将《诗》保存下来,你觉得汝大父,所为者何”毛苌反问侄儿道。
“自是为了使传承不断。”侄儿不假思索的回答道。
“是啊,你大父当日存书,不为名,不为利,就为了传承二字,是以甘冒奇险。”毛苌叹了口气,他想起了幼时,那个逐字逐句谆谆教导自己读书的叔父伟岸的身影,也想起了他还在少年时叔侄二人整理编纂刻录书籍的不易,顿了顿继续说道:
“为《诗》做注者,有燕人韩婴,鲁人申培,齐人辕固生。但只有我毛家《诗》留存篇幅最多保留最好。”
“是以若无毛诗,还有齐诗韩诗鲁诗,百年之后还有刘诗李诗张诗,做注的人若过江之卿绵绵不绝,可是《诗》若是失传了,就像这江水枯了,那可就什么都没了。”毛苌颇为感慨得说道。
“皮之不存,毛将焉附啊。”毛苌总结了《左传杂事》中的一篇。
“侄儿谨受教。”毛苌的侄子说道。“只怕别人不这么想啊。”他有些无奈的想到,只是当然没有讲出来。
就这样,叔侄二人和卫士一同,回到了近日爆满的客舍,耐心等待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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