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上次见到他也是在这般的瘟疫之中了。
“好久不见,汉斯先生。”
“零先生,好久不见……”年轻的疫医一边脱下手套与对方握手,一边心里嘀咕着自己刚刚的那些话应该没被对方听到吧……?要是被听到可真是……
“正巧,我正要去拜访你,没想到就在这里碰见了。”零先生略带感慨的看着对方武装整齐的样子。
“找我?有什么事吗?我现在正要去大圣堂那边,要不边走边说?”汉斯不太想将对方迎接到自己的家中。一方面是有些糟糕的回忆,另一方面他总是很担心,当再一次回到安全舒适的家中后,就再也没有踏上那“战场”的勇气。
“抱歉,这次恰巧还真就必须要到您的家中进行才行。”
“……咦?”
零先生带着不容置疑的态度把汉斯拉了回去。
“……所以,先生,您究竟要让我做什么?”汉斯以近乎抱怨的口气说着。
“哦,先不要着急。还记得上次的那个‘疫医’吗?”零先生语气平缓的问道。
“……请不要称他为疫医。这总会让我有种自己跟那个怪物是同行的‘错觉’。”
“然而他真的是疫医。”零先生以有趣的口吻说道。
“……好了,我知道,先生。请您直接的说出要做什么好吗?”
“好吧。我要借用贵地作为仪式场,把他召唤过来。”
“……您疯了?”汉斯惊愕的站起身,“好不容易才把它……”
“冷静,冷静,汉斯先生。”零先生的语气依旧没什么变化,“虽然他是怪物不错,但他也是疫医。”他摆摆手,“现在正是用得上他的时候不是吗?”
“哦,我的天啊,我的天啊……”汉斯喃喃道,“您真的是疯了,疯子……”
不再理会汉斯的唠叨,零先生从他的箱子中取出来难以想象能塞得进去的各式物品。
“您家中还有老旧的疫医服饰吗?”
“哦,有,有的……但是你要拿它们来?”
“仪式所需。”
……
“圆环形装的玫瑰
装满口袋的花束
灰烬灰烬
你们都要倒下!”
他洒下猩红的玫瑰花瓣,在地面上画出圆环。
他打开一个小盒子在圆心处洒下灰白的粉末……虽然汉斯觉得一点都不想知道,但凭着本能和医学学识他还是感觉那大概是什么的骨灰。
他在骨灰前放下致敬死者的花束。
随即他将老旧的疫医服饰整齐的覆盖在其上。
他令汉斯划破手指,在衣物上象征性的滴下几点鲜血。
把童谣唱了三遍,零先生又从手提箱中找出试管,其中正是之前的透明液体……如今,液体中血丝的侵蚀程度已经越发剧烈。
“听我说,伟大的疫医,尽管你生前的治疗无甚作用,但你的无数代子弟终究踩着你的尸骸前行。他们中终有征服瘟疫的人,将你的夙愿和遗愿于世间实现……
你是如乌鸦般的死神化身,你却是病患们那扮作告死鸟的最后守护神……”
零先生以如同歌剧的声调咏唱。
话音落下,他将试管中的液滴小心的向中心滴出一滴。
夹杂着血丝的水滴落于衣物的一瞬间,那繁复的疫医防护服燃烧起来,并于瞬间化作灰烬。
花瓣打着旋漫天飘舞,随即化作尘埃消散。
骨灰与花束不知所踪。
一个高挑的人影在仪式的中心出现,全身在厚重的包裹之下,连脚(鞋)也不会露出丝毫。脸上是那标志性的鸟嘴面具,但看起来陈旧不堪好似已经用过许多岁月。他的一手提着昏暗的提灯,一手握着锋利的手术刀,刀上尚还有着鲜血不断的滴落。
他竖起手术刀,刀尖上所悬浮着的正是零先生那从试管中滴落的血丝液体。
他低着头仔细的凝视着变成了半透明的液体,口中说道:“生命之源,血肉之灾。”
真正的“疫医”,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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