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兰吓得魂飞魄散:“你…你疯啦?我不要,我不要!”无奈安生力气大得惊人,身不由己,被他拖得掉头,贴着一幢屋角转了大弯。
秋月动作虽快,却似乎不会转弯,径直追出十丈余,这才歪歪倒倒转了个方向。一消一长间,安生携二姝奔下小丘,与迎面追来的冷凌霜会合。
“怎不听我的话?”冷凌霜接过秋兰的小手,扶着她的小蛮腰继续奔跑,语带责备:“若教那……教秋月追上,这可怎么办才好!”
秋兰得她真气一渡,顿时缓过气来,哇哇大叫:“霜姊,不是我,是他!”
安生背着夏荷,与冷凌霜并肩齐奔,突然开口:“二掌院,那位秋月姑娘一直追着这两位,若然引至贵派弟子聚集之处,死伤必惨。我们还是逃到外头去好了,先离此地,再找安全之处避难。”
秋兰得二师姊的内力相助,精神大振,又恼他带自己犯险,嘴上不饶:“上哪里去?你家么?”
安生认真想了片刻,居然大点其头:“本城主上是封爵王侯,无双城内有五千精甲驻扎,城下又离江南道护军府甚近,倒是个避难的好地方。”
秋兰哼哼冷笑,一想这人呆得生趣,居然连抬杠也分不出,想着想着忍不住一声噗哧,这回倒是真心笑了出来。
冷凌霜听他说得有理,暗骂自己胡涂,又想:“这少年根基不恶,不知是谁的门下?于奔行之间犹能开口说话,殊不简单。”
四人来至停客的外厅,安生随手拉倒桌椅,形成路障,一面径往内进狂奔。冷凌霜蹙眉道:“你要到哪儿去?”
安生不答,带着她转了几转,来到后进灶房外,赫见一辆篷顶马车停在空地上,车辕套了匹瘦马还未解下,车座上一大片深褐血渍,里外却不见人影。
“你怎么知道这儿有车?”冷凌霜不禁起疑。
安生面皮一红,直抓后脑勺:“我在前厅等候时,听见这个方向有马嘶的声音,其实也不确定有没有车,算是运气好蒙中的。”
冷凌霜想起他曾在雨瀑中听见黄缨的尖叫声,犹在自己之前,暗暗纳罕。
四人上了车,冷凌霜手握缰绳,驾着马车往大门外急驶。忽听哗啦一声,秋月砍开前厅七横八竖的桌椅路障,飞身追了上来。
冷凌霜驾驭之术极精,操控车辆左弯右绕,在曲折的内院里如屡平地,便是京城守卫的羽林骁骑亲来,亦不外如是。
然而那车原是拉炭之用,马匹羸瘦,慢慢拉着炭薪一路晃来堪堪可用,竞速却是不能。
冷凌霜自幼在马厩里长成,熟知马性,一眼就看出这匹杂毛老马挨不得鞭子,只得尽力催行,忽听篷里秋兰一迭声惊叫:“霜姊!她…她来啦!她追上来啦!”
冷凌霜被车篷挡住,看不见后头情形,料想秋月已至,不觉骇然:“就算被所谓的魔剑附身,血肉之躯自有局限,武功根基更是无法说变就变。秋月武艺平平,那石刀怕有百斤重,怎能有这样的轻功造诣?”
情急之下,冷凌霜不自觉抽了两鞭,檀口中“驾、驾”出声。
那羸马一吃痛,竟不放蹄,腿筋一软,篷车几乎翻覆,速度不增反减!冷凌霜稳住车缰,急忙回头:“都没事罢…”
轰的一响,无数细碎木片刮面而来!秋兰惊叫着拥住夏荷,缩头拼命往车前挤。冷凌霜定睛一瞧,后半截篷车早已空空如也,官道上拖开无数狼籍破片,半塌的遮篷碎布迎风乱飘,宛如叫化子的百结鹑衣。
就在方才的一瞬间,秋月抢入两丈范围内,单手提起石刀一挥,半辆篷车便化做齑粉!
那车的后轮轴幅全毁,四轮车只剩前轴两轮,所幸炭车的车板结实,没有立即解体,但残余的部分随路面不住颠簸,分裂只是早晚的事。情况危急,冷凌霜尽力稳住车体,见安生爬上车座,逆风大喊:“快些坐好!这车快撑不住啦,莫要乱动!”
安生大声应答:“距离拉开啦!能不能再快些?”原来车体一分为二,重量大减,速度反而快上许多,间距顿时拉到四丈余。
冷凌霜摇头:“不成啦!这是匹老马,至多再跑一刻,便要坏腿。”
安生瞇眼眺望,急道:“二掌院!这是往市集的方向,再出得里许,便要入城外镇集啦!”
先前忙不择路,冷凌霜此刻方警醒过来,一咬银牙:“莫要牵连无辜,我们走小路!人都压向左边!”提缰一振,车辆倏然右转,左半车身翻翘起来,几乎倾覆。
篷车轰然转入官道旁的小径,秋月转弯依旧不甚灵便,冲出数丈才又回头。
安生紧抓着车辕,身体被路面颠得一抛一抛,探头回目,只见一点小小身影不断逼近,纤腰如柳,两条纤细白皙的裸腿飞快交错,似乎永不知疲累。曲线柔媚的大小腿,根本没有足以支持这种爆发力的肌肉线条,白得酥滑耀眼,他看得入神,又不禁有些迷惘:“世上,真的有魔剑附身么?一旦被附了身子,还能不能…还能不能再变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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