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乾!你可是我嘉国未来的君主,难道连这点小事都忍不得吗?古往今来成大事者,哪个会因区区一名伶人被杀就如此颓废的?你生而为王,怎能自甘堕落?”
宋承乾已是泪流满面,却也不知是被吓的,还是真被说动了,嘴上嗫嗫嚅嚅的,却不知该如何作答。
独孤无忌见状,终于将他缓缓放下,不但伸手替他抚平了脖领子的皱褶,就连语气也平和了许多。
很显然,二十余年宦海浮沉,这力度拿捏早已是炉火纯青,登峰造极。
“孩子啊,舅父我也是为了你好,你知不知道你这次做的事究竟有多荒唐,你是我嘉国的太子,外面多少人盯着你呢,那祭祀祖宗的大事,你竟然拱手相让了?”
说着,他又转过头,朝着跟在后面,一脸乖巧之色,全然没了先前坑害宋琅时的咄咄逼人的宋泰,颇有些不满。
“你也是,你就不知道跟那宋齐光抢抢?你可是嫡子!你怕个什么?”
宋泰一听这话,顿时委屈了。
“舅父,是二姨她......”
一提起那个野心日益增长的妹妹,独孤无忌的脸色一下子就阴沉了下来,一挥袖,沉声道:“好了!你们二姨的事,我自会处理!现在,承乾,我不管你心里在想什么,赶紧去给你爹请罪!”
却不想,宋承乾竟是突然瘫倒在软垫上,一脸醉意茫然之色,显然是酒劲上来了,已不知外界为何物。
独孤无忌见状,真是怒其不争,却也只能无奈地摇摇头,朝左右吩咐道:“先扶太子下去,让他好生醒酒!”
待得宋承乾被带了下去,独孤无忌这才转身朝宋泰道:“记住,尽快找人写封请罪书呈上去,言辞恳切点,还有,我不在时,你看着点你大哥,再莫让他做这等荒唐事了!”
宋泰苦着脸,却又不敢明说。
看着点?
怎么看?
上次我就劝了一下,差点连小命都给丢了!
独孤无忌自然也明白宋泰的难处,重重地叹了口气后,道:“泰儿啊,我知你与你大哥不同,你素来沉稳,应该明白,我是外戚,按规矩是要避嫌的,这东宫我轻易来不得,这次若非听到了一些极不好的消息,我也不会冒这个险!”
宋泰赶紧躬身道:“侄儿不孝,劳烦您了。”
独孤无忌又道:“我知道,他拉不下脸去找张清正请罪,所以这担子还得落在你身上。”
一听这话,宋泰立马又苦兮兮地道:“舅父,我......”
他自然有些不忿,合着就因为你是大哥,所以什么好事你占尽,什么脏活累活都归我来干,这也就罢了,以前宋泰倒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可自从上次险些被宋承乾一刀砍死后,他的不满就多起来了。
你都不当我是你亲弟弟,发起火来连我都想杀,那我凭什么还要任劳任怨地给你当狗呢?
独孤无忌不知这些细节,也并不清楚宋泰内心已出现了别样的心思,仍旧轻轻拍着宋泰的肩膀,劝道:“能者多劳,你如今做的越多,将来他登基,能给你的也就越多。舅舅再与你指条明路,你若直接去找张清正,说不得要吃闭门羹,不过他有一得意弟子,名叫苏玄真,如今刚回京,你若是讨好了他,由他从中调解,也就不怕张清正不松口了,届时只要张清正肯替你大哥向陛下求情,这件事也就过去了,明白了吗?”
宋泰点点头,独孤无忌却还不放心,生怕这个外甥轻视了,还在嘱咐不断:“可莫要小瞧,此人乃前年的头榜状元,有经天纬地之才,若有他辅佐你大哥,我也可以放心了!”
独孤无忌何许人也,那可是从当年的陈末乱世一路走到今天,什么天才人物没见过,就说当年那些雄踞一方的枭雄,哪个不是秉承气运,得天独厚?
有那十六岁起兵,二十一岁即称霸江东,比之当年小霸王孙策都有过之而无不及者,有那聚集流民,以乌合之众打得陈国大将军江睿连连败退者,还有那王者气度,散尽资财赠予麾下士兵,但凡俘虏尽数放归者,就连他自己,也是能臣干吏,是注定青史留名的,这样的人能亲口称赞苏玄真一句“有经天纬地之才”,纵是宋泰都精神一振。
“请您放心,我一定办好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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