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算我不对,我向你赔个不是,女侠你大人有大量,绕过小人,如何?”
笑容无可挑剔,语气更是极尽温柔,好似那情侣间互相讨饶。
韦庄写有一句,“陌上谁家年少,足风流”,说的虽是那田间少年,却也可借而形容这位陈亲王。
这微微一笑,恰似明媚春光,撩拨得小雀斑心跳都漏了半拍,霎时间便又是一股红潮蹿上脸颊,整个人就好似醉酒一样晕乎乎的,好半天才缓过劲来。
宋琅关切道:“怎么了?”
小雀斑回过神后,赶紧将头扭到一边,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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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大门口的春日暖阳,桃红柳绿不同,京兆府衙门后堂,京兆尹薛光气得连摔三个茶盏,就差摁住那捕快班头一通暴打了。
“你他娘的就只会给老子惹事是不是?”
那班头单膝跪地,缩着脑袋,很是委屈。
“不是,大人,这,这小人能怎么办嘛?”
薛光盯着眼前人,恨得连牙齿都龇了出来,看得那刚刚抬起头的班头心里发慌,赶紧又低了下去。
之所以恨不得把这不识趣的手下给一口咬死,说到底,还是这京兆尹真不好当,看着好像挺威风,可实际上就是个得罪人的苦差事,不是背景特别硬的,坐在这位置上,不亚于整日被架在火上烤。
换做其他地方,这就是顶天大的父母官了,可在京城,区区一个京兆尹算什么,堂下之人这个是皇亲国戚,那个是王侯将相,哪个能得罪?哪个敢得罪?
尤其今天这事儿涉及到赵王府,那位赵王府的管事更是拿出了自家少爷,那位赵王府小公爷的私印,意思自然不言而喻。
那位小公爷可是出了名的纨绔子,难缠鬼,你要说不向着他吧,那肯定会将赵王府给得罪了,到时候人家跑去找上面一说,你薛光这官还做不做了?
若是偏袒赵王府吧,可别忘了,这里是长安,是天子脚下,虽说那一对年轻男女不像有什么大背景的,可指不定哪个亲友就在朝中当差,到时候人家拿赵王府没法子,还不能拿你京兆府撒气吗?
退一步说,就算想告御状也不远,这事情一旦捅破了天,天子震怒,你猜他最后会砍自己外孙的头,还是砍你这京兆尹的头?
干什么都是错,左右不是人,就冲这一点,这位倒霉的京兆尹只是骂了句娘就已经算很客气了。
薛光上前一步,气势汹汹地反问道:“怎么办?你就不知道往其他地方送?”
那班头的五官都纠结到了一起,一边忍受着扑面而来的“瓢泼大雨”,一边小声答应道:“小人知错,小人以后一定注意。”
薛光见他这窝囊样子,一下子泄了气。
他本也不是什么态度强硬的人,手下人又只是秉公办事,的确怪不得他,可这事到临头,该如何妥善地解决,却也的确是个问题。
正在这时,一旁薛光的幕僚突然道:“老爷,小人有一计!”
薛光没好气地道:“有屁快放!”
幕僚道:“这件事只要您不出面,让下面的人出来,那么如果是好结果,赵王府不说感谢您,最起码也不会找咱们的麻烦,若是结果不好,也可推到下人头上,到时候随便处罚一下,这事情也就过去了。”
薛光闻言,眼珠子一转,不动声色地问道:“那,依你之见,该让谁去呀?”
幕僚道:“依小人之愚见,钟主簿当是最合适的人选。”
薛光眯了眯眼。
“哦?”
幕僚赶紧解释道:“老爷明鉴,小人绝非因记恨于他才说这话,只是这件事确实非他不可!”
见薛光不说话,只是盯着自己,幕僚急得是满头大汗。
“您想呀,若这件事不秉公处置,难免会落人口舌,可若是秉公处置,又不免得罪赵王府,思来想去,这钟主簿自然是最合适的。何况您有事外出了,今天衙门里只有钟主簿当差,他出面,合情合理呀......”
一番话说完,屋内便陷入了让人心头好似压了一块大石头的沉闷感中。
薛光盯了他好半晌,才点头道:“你说的不错,这件事的确得落在他头上。”
幕僚如释重负,赶忙拱手道:“老爷英明!”
不等幕僚心中窃喜,薛光突然又道:“可光有他,大人我还是不能放心,既然你想的这么明白,依我看,不如就由你从旁辅佐,毕竟这开堂审案,本也当有个正副官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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