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乱从柜子里翻了件昔日武松穿过的旧衣服,武大郎松松垮垮套在身上,又随手捞起墙边的扁担,怒气冲冲便朝楼下走去。
而武松自诩武艺高超,也没拿什么东西防身,就单单这么一副赤手空拳走在前面。
楼下,几副仁和堂抓来的草药被零零散散丢在灶台一角,些许橘暖色的火苗不痛不痒地舔舐着药炉的底部,而本该在炉灶边时刻把握火候的潘金莲却是不见了人影。
“那个贱人跑哪儿去了?”
想着自家兄长在楼上孤苦伶仃地一个人煎熬,那毒妇却不知跑到哪儿逍遥快活,怒上心头,武松一双虎目瞪得滚圆,四下便要找寻着那贱妇的身影。
“不用想也知道,那贱人此时定是在隔壁王婆家,指不定同他那奸夫如何情深意切呢!”
虽然在被得知潘金莲想要鸩杀自己,武大郎心中已经隐隐有了猜测。
但此情此景,还是让他没忍住气血冲上头,浑身直哆嗦。
自己还在楼上好端端躺着,还没死呢,那婆娘就已经大摇大摆地跑到隔壁去跟情郎逍遥快活!
倘若要是没有法海前辈的指定,今日让他们给得逞了,是不是改天还要在我的牌位前面上演一出活春宫啊?!
如果说之前,看在两人多年夫妻的情分上,再加上武大郎也不愿自家弟弟放弃大好的前程,随自己一道亡命天涯,本打算就把那对猪狗不如的男女拿将下来,痛痛快快打上一顿,然后扭送到官衙去。
眼下,新仇旧恨一并,有丝丝血光爬上武大郎的眼里,不知不觉呼吸都粗大了许多。
正巧看到炉灶旁被随意插在刀案上的菜刀,武大郎一把丢下手中的扁担,重新将刀子持在手里。
利刃入手,些许凉意却丝毫不能熄灭他此时心头的怒火。
聊天群里,正在吃瓜的一众人也是面色古怪。
说实话,通奸败露想要杀人灭口,这一点还算可以理解的范畴,但你就这么光明正大地在楼下煨着毒药,自己却跑一边与情夫风流快活去了,这未免有些太欺负……不对,这是压根没把武大郎当人看!
别说被灵丹妙药重塑了筋骨,如今又是利器傍身的武大郎要杀她,便是换做满口仁义道德,手无缚鸡之力的宁采臣,也端是要同她拼命的啊!
兄弟二人从门口走出,没有半点停顿,径直冲着附近王婆的茶摊奔去。
“这位客人是要喝什……武二,你怎么回来了?!”
茶摊前正在替西门庆和潘金莲把风,见到有客人来,王婆抬起头刚要挤出笑脸,待看清来人,心里却是扑通一下提到了嗓子眼,不由失声惊呼了出来。
而武松生怕里面二人听得动静,等下从后门溜走,却是二话不说一把将那老虔婆提起,就这样仿佛拖着个破麻袋似的一脚踹开掩实了的屋门,向里屋所在的位置走去。
“我又未做亏心事,怎的不敢回来?”
一边走着,冷冷地撇下一句,武松同样脸上没有丝毫温度。
王婆家屋子并不大,没几步武松就看到了一间房门紧闭的卧房,里面还有人插科打诨的嬉笑声。
冷冷地望了王婆一眼,警告她不要作声,武松将耳朵轻轻附在门背上。
里面,却听一个油腔滑调的男声在询问什么。
“怎么,你家那个丑汉子已经上路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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