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您怎么做了这么多糖醋腌萝卜啊?”柴伐北愣愣地问,这么多,得花多长时间啊?
“是阳哥儿要的吧?今儿没去接我们,是不是在家偷吃石榴呢?”柴文道打趣道。阳哥儿很喜欢院子里那棵石榴树,从夏天开花的时候就眼巴巴地等着吃石榴了。
“肯定是。”柴伐北顺手拿了一根腌萝卜塞到嘴里,一边嚼着一边喊,“阳哥儿快出来,大哥回来了,给你带了好吃的。”
高媛叹了口气,坐在椅子上道:“成了,别装了,就不信你们不知道。”
平常都是带着两个小的去接他们,一大家子说说笑笑地回来,让搭车的徐士充羡慕不已。今天只有她一个人去,他们却没有问,徐士充本来是想问的,也被柴伐北拽了拽袖子,把话题转开了。联想起以前他们俩对范诚旭兄弟俩的态度,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柴伐北便笑嘻嘻地抓住了她的胳膊,把自己的头靠在上面:“我娘真能干,一下子就看出来了。”
柴文道也微笑着摇头,撩了袍子坐下安慰高媛:“嫂娘别伤心,您不是跟我们说过吗?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还有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哦,每个人都是别人生命里的过客。您就当家里来了个客人,住了段日子就走了。”
高媛叹道:“所以你们一开始就对他俩态度冷淡?”
柴文道打起了哈哈:“没有啊,我还给他们检查功课呢。”
“是啊,布置一大堆作业,每回都让旭哥儿做得生不如死。”高媛哼了一声,“说吧,他们俩上辈子是不是得罪你们了?”
嫂娘现在心情不好,柴文道很识时务:“也没算得罪我们。嫂娘您不知道,那俩小子,尤其是旭哥儿,精着呢。他们以后的日子好得很,您就别为他们操心了。咱们才是一家子。”
每次回来,就看见范诚旭兄弟俩跟嫂娘的感情好了一分,他们叔侄俩也很无奈好吧?明明是要走的人,感情越深,分离的时候岂不是越难过?偏偏他们还不能说,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嫂娘跟对待亲生儿子似的疼爱两个孩子,太纠结了。
走得好,上辈子就是这个时候走的,可那时候他们是刚到晋中,夏竹刚离开孙成斌就来了。这辈子北关城破提前了一年,别的却一律没变,搞的这俩小子愣生生在自己家里住了一年,跟嫂娘的感情也处出来了。唉,想想上辈子那俩小子给他们添的麻烦就牙痒,偏偏还不能报复回去,这辈子人家还是个小孩子呢,根本就没干那些坏事,总不能把上辈子的仇拽到这辈子来。
尤其是范诚阳,那小子嘴甜得很,一口一个叔父大哥地叫着,他们俩也不好意思下手不是?顶多就是多布置些功课让他们辛苦一二也就罢了。
柴文道对侄子使了个眼色,柴伐北赶紧咽下嘴里的糖醋腌萝卜:“娘啊,咱不说这个了好不好?我饿了,家里有吃的不?”
知道俩孩子以后过得好就成了,高媛重整心情,给自家这俩弄饭。鸡汤从空间里端出来热上,外加几个苹果梨子。
还是那俩小子走了的好,要不娘也不会这么随便地往外拿东西啊。柴伐北乐呵呵地跟在高媛身后,说是要给她烧火。
柴文道则洗干净了苹果,拿把小刀切成适口的小块放在盘子里。一家三口齐聚厨房,一边忙着晚饭一边随意闲谈,重点是青山书院里的趣闻。
主讲人是柴伐北,柴文道做补充,话题是贾昀泽和靳云尚之间的又一次冲突。之所以说“又”,是因为这两人之间,时不时就来一场明争暗斗,胜负各半。胜的那个想乘胜追击,败的那个知耻后勇,这争斗便无休无止地进行了下去。
基本上每次回来,这两个人之间的斗争都能说上一段,高媛当广播剧听,还是个连续剧。
“阿泽找了半天也没找到自己的课业本子,只好重新写了一份交了上去。可把他累惨了,写了小半夜才写完。到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眼圈儿都黑了,喝了好几杯浓茶提神。偏偏提神太过,到了晚上又睡不着了。折腾了好几天,才算是把精神养回来。”柴伐北总结陈词。
“后来找到没?”高媛问。小孩子之间的战斗能有什么?也不过就是我往你书包里扔条虫子,你藏我的书罢了。
“找到了,还是叔父无意间发现的。娘您猜,阿尚给藏到哪里了?”柴伐北笑嘻嘻地问。
“你怎么知道是阿尚藏的?”高媛反问道。
“他们俩之间的矛盾全书院的人都知道,除了阿尚就没别人。再说阿尚那人吧有个好处,干坏事是干坏事,却是个光明磊落的,是他做的全都认。阿泽气冲冲地跑到丁班去找他算账,他也是承认了的。”柴伐北道,“哎呀,娘您猜猜。”
“花丛里?”高媛猜。
“不是。”
“床底下?”
“非也。”
“哪个同窗的包袱里?”
“不对。就知道您猜不到,我跟您说啊,我们书院里不是有大水缸吗?他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给塞到水缸底下了。”
高媛:“啊?水缸里有水吧?”
“何止有水啊,那水还是满的呢。监学说那是为了防火用的,足有几百斤,也不知道那小子是怎么抬起来的。”柴伐北满嘴的佩服。
“前几天刷水缸,那水缸空了半日,阿尚就是那时候塞进去的。”柴文道到,“不过他力气还是不够,到底露了个角出来。他怕人发现,就拿土给埋上了。若不是我不小心踢了一脚,还真看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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