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开妍有些为难地道:“那也不能太晚吧?”
柴文道想了想:“你原先在家习惯什么时候起?”
吕开妍:“卯初。”
柴文道点头:“差不多,那就还卯初。”
吕开妍又问:“我还得去做饭呢。”新妇进门第一回做饭很重要的好不好?
柴文道摇头:“那个不用你,端个盘子也就罢了。请下人是做什么的?”
“那不一样啊。”
“不过就是个虚礼,咱们家人都不在乎的。不信你等着瞧,没准儿娘还得骂我不知道心疼你呢。”
“啊?”这是什么情况?再好的婆婆,也不会连这么重要的事情也含糊过去吧?
事实证明,柴文道说的非常正确。
第二天吕开妍强忍着身体的不适起床进厨房的时候,高媛正嘱咐厨娘做几个吕开妍爱吃的小菜呢,见她进来还埋怨她:“你个傻孩子,起这么早做什么?文道一点儿都不知道心疼人,回去歇着去。今儿他们都不去点卯,不用着急吃早饭,卯正吃饭就成了。”
吕开妍都快哭了,她居然比婆婆起得都晚,没脸见人了。
高媛见她满脸通红,还以为说起柴文道来她害羞,直接吩咐跟在后面的碧荷:“扶阿妍回去歇着,吃完饭我还有事儿交代呢。”
吕开妍作为新妇的第一次做饭,以在厨房门口站了站为结束,就这么被婆婆赶走了。
高媛也不在厨房里多待,吕开妍带了几个下人来,说好了吃过早饭要见见的。正好趁着那俩男仆在,让他们帮忙抬个箱子。
吃早饭的时候,吕开妍的观念再次受到了冲击。她本来是要按着当下的规矩,立在婆婆后头伺候她用膳的,谁知道高媛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怎么不坐下吃饭啊?立着做什么?”
吕开妍只好忍着羞涩道:“娘,儿媳要伺候您用饭的。”
高媛摆摆手:“吃个饭还要人伺候干嘛啊?乖孩子听话,坐下吃饭。”
吕开妍求救地看着柴文道,婆婆不按套路出牌,她有些受宠若惊啊。
柴文道就笑着把她牵到自己身边坐下,一张八仙桌坐了四个人,还空着一面没人坐。
柴伐北笑嘻嘻地冲着吕开妍叫了声婶娘,把吕开妍叫了个大红脸。
高媛就指着他教训:“不许逗你婶娘,你个坏小子。”
若不是隔着桌子不方便,怕就要来一巴掌。
吕开妍作为新妇的第一次用饭,以全程坐着用饭结束。不但没伺候婆婆,她婆婆还指挥相公伺候她,稍微慢了还嫌不会心疼媳妇。
这家是什么规矩啊?怎么跟别人家完全反过来呢?难道她成了一个假亲?
柴文道也不恼,笑眯眯地给她夹菜,太熟悉媳妇儿的口味了,夹的都是她喜欢的。吕开妍光顾着尴尬害羞了,竟没注意这些,只有在旁边伺候的碧荷几个,欣喜地互相对视了一眼。
这家还没有食不言的规矩,一家子一边吃一边聊。吕开妍作为新妇,竖着耳朵仔细听,争取快速融入进去。
高媛问的是柴伐北还要不要去翰林院。
柴伐北摇头:“不去啦,以后都不用去啦。娘您要养着我,我没俸禄了。”
用的是撒娇的语气,看来对当这个驸马也没有很大怨气。吕开妍想。
高媛就道:“不用去了真好,正好给我多画几柄扇子。我那里一堆的活儿等着你呢。”
柴文道拆台:“娘您别听他的,朝廷给驸马的俸禄可高了,养活咱们一家子都够。”
柴伐北反驳:“还没给呢,得等到公主进门了才给。”
柴文道继续拆:“下个月就进门了,而且驸马的俸禄是按年给的,你今年别看就当了两个月的驸马,领的可是一年的俸禄。到了年下,还有许多例行的赏赐。”
高媛:“哦,有钱也得给我画扇子。如今天气凉了,团扇不要画了,画折扇好了。我看大街上有好多傻子,大冬天的也拿把折扇扇风耍帅,人傻钱多,不赚他们的钱太亏。”
吕开妍想到了自家哥哥弟弟们也有许多这样的傻子,不觉想笑。对了,耍帅是什么意思?
柴伐北立刻讨价还价:“那我写字成不成?那些傻子比较喜欢字。”
高媛同意:“成啊,反正好几百把呢,你慢慢写。”
柴伐北还有条件:“那我写完了扇子,娘您接着给我讲二元一次方程。”
什么东西?吕开妍完全听不懂了。
高媛点头:“成啊,那个简单,好做。”
柴文道举手:“娘,我也要听。”
高媛:“啊?你不陪阿妍吗?”
吕开妍抬头,这里头还有她的事儿?
柴文道笑:“反正她也没别的事儿干,也让她跟您学不就行了?她还没入门呢,光那十个数字就够她学一天的。”
高媛想了想:“那没问题,等你们上班了,我们有的是时间,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吕开妍懂了,她婆婆会些比较奇怪的东西,连身为状元和探花的叔侄俩,也得跟她学。想到自己也可以学,心里立刻兴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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