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明月在心烦的时候总是有到竹影峰竹林散心的习惯,她很享受月光透过层层竹叶的阻挡再落到地面上的那种朦胧感,也许像她这样的女子本就应该在黑暗之中行走。她轻轻的踩着地面,一步一踱,也不知道再想些什么,不知不觉中走到了竹影峰峰顶。对天地之气敏锐的感知力,让她立马感受到了峰顶狂暴的天地之气。“不知是哪位长老在竹影峰修炼,看样子至少是修炼到了玄清境界,天地之气自发涌入,咦?不对,”细细感知后聂明月感觉到了不同,“太乙玄妙诀讲究与天地和谐共生,即使是修炼,也讲究中正平和,这周遭的天地之气卷入如此狂暴,倒像是圣教的手段。”聂明月越想越心惊,不由得运行真气,朝着峰顶掠去,想一探究竟。
聂明月越到峰顶越放慢脚步,怕被对方发现,越是走近聂明月越是心惊,心想,“怪不得要在这远离人群的地方修炼,这般量大的天地之气必然会引起别人的注意,不知是圣教哪一门的弟子,到这太乙门来作甚?”聂明月纵身猫在那块大石壁后,悄悄的放眼看去,只见向安依旧保持着五心向内的姿势,但头却歪在一旁,周身气息混乱不堪,周身的天地之气狂暴异常。
“气息如此混乱不堪,看样子不像是在修炼,倒像是走火入魔。”聂明月心想,“救还是不救?”聂明月纠结了。
只见向安气息一顿,向安原本盘坐的姿势已然是支撑不住,仰躺在了地面上,嘴角似乎还渗出一丝血迹。
聂明月等待了一刻钟,见向安始终瘫倒在地上一动不动,这才脚尖一点,轻掠前来。趁着月光,聂明月见向安身着管事的衣服,面貌甚是普通,心中暗想,“莫非教主还在太乙门布有其他暗子?”聂明月刚闭关出来,尚还未听说向安被罚面壁的事情。“看此人衣着,像是某个殿阁的管事,但为何此前从未注意到?但他刚才引气的方式,明明是我圣教独有的方式。”聂明月一时拿不定主意,她害怕如果此举不甚暴露身份,那岂不是得不偿失。
在聂明月纠结之际,向安体内的处境显然更糟糕了,不仅仅是嘴角渗出血迹,而且鼻孔、眼角等处也已经开始渗出血迹,使得向安原本就有些黝黑的脸庞,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有些狰狞。
“圣教安排此人蛰伏于太乙门内,还做到了殿阁管事必然是下了一番功夫,如若就此放弃,未免是前功尽弃,”聂明月将随身的手帕蒙于面上,“下次兰姨来时,问问兰姨能否和此人接头,如果能有此人助力,我在太乙门内做事也能更加方便一些。”
想通此节,聂明月将向安重新扶起,从空地出拖到竹林边上,然后让向安盘腿坐好,自己坐在向安身后,单掌推在向安后背上,丝丝真气小心的探入向安体内。聂明月真气甫一如向安体内,便是感觉到了身体的糟糕:卷入了海量天地之气,经脉却无法消纳,真气运行毫无章法,四处乱窜,甚至有些真气在穴位上下冲撞。聂明月不禁皱皱眉头,“也不知此人是哪一位长老的弟子,竟然在吸纳真气时不加收敛”。说罢便是用自己的真气依照赤月教天照神功的方式运转起来。
天照神功的运气方式显然与太乙玄妙诀的运气方式截然不同,聂明月虽然从未练过天照神功,但她身为赤月教圣女,从小耳濡目染,自然是知道如何天照功的运气线路,她用自己的真气,缓缓的带动着向安经脉中狂乱无序的真气由下至上,慢慢的运转起来。虽然聂明月知道天照功的运气路线,但她却从未亲身尝试过,某种意义上今晚是她第一次练习这个赤月教传教功法,她一边练习一边回想,一个时辰过去竟然才运转了半个周天。
向安依旧是昏迷不醒,但他体内的天地之气却逐渐在聂明月的带动下慢慢归于平静,如果说之前向安筋脉中的天地之气犹如涓涓小溪,那么现在就好像大江大河,暴涨的气流强行撑开了向安的筋脉、穴位,如若不是聂明月的帮助,等向安醒来时早已是一个筋脉断裂的废人。
慢慢的由聂明月引导的天地之气流一路从中极穴流动到关元穴,只要能将这些气流准确的引入到丹田气海中时,这一个周天的运行便是运行完毕,天地之气的气流也会变为自身的真气。气流却是无法突破气海穴,进入丹田之中,庞大的天地之气流便是淤积在气海穴外。
聂明月见真气阻隔便是加大自身真气引导力度,准备冲过气海阻隔。但她不知道的是向安刚刚运行成太乙玄妙诀的运气方式,使得气海穴从上至下的打开,而现在她要引导真气从下而上,便是相当于要重新逆向打开气海穴,难度可想而知。
聂明月不由得加大自身真气的输出,裹挟着庞大的天地气流一次次的冲击着气海穴,无暇思索其他。
天色已经渐渐放明,东方的启明星越来越亮,聂明月心头不禁是暗暗着急,她现在处于一个进退两难的境地,如果就此抽身而退眼前之人必废无疑,如果不退,天色渐凉,自己在此彻夜未归,难免会在迦洛峰露出些异样。但她并不是优柔寡断之人,她心一横,顿时将全身功力凝于一点,全部输出至向安身体中,聂明月进入太乙门不过六七年,却早已是玉清境界,修炼进度之快、资质之高令太乙门所有人都为之侧目,迦洛峰的峰主辛琼更是对这个弟子无比满意,平常更是让聂明月处理一些日常事务,显然是有意让聂明月将来执掌迦洛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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