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元帝将怀中人轻轻安放在冰冷的床榻上,朝后退去一步,眼里有几缕哀伤,但是太过淡薄。
看着逐渐凉去的身体,目光有所惆怅,更多的却是平静淡漠。
他轻启薄唇,只留下清淡的一声,“如你所愿,朕的皇后。”
话落,他转身离去,脚步没有丝毫的停滞。
在他跨过翊坤宫的宫门,身后宫人们的哀痛哭声此起彼伏。
很快,整个皇宫都开始飘起白色,再无一点鲜艳。
皇后娘娘的母家表示沉痛哀痛,其的母亲数次哭得晕死过去。
乾元帝亲自安抚。
而在三个月之后,官员奏禀国不可一日无君,陛下更需有一届国母相伴。
却直接被陛下痛斥一顿,狠狠削了他的官级,朝堂气氛一片凝滞,无人敢言。
之后已故皇后娘娘的嫡兄,晋为正二品朝廷命官。
皇后娘娘的父亲下朝回到后院中,对上的是妻子怨恨的眼神。
他深深叹了口气,后院几个娇贵养着的族中之女,在她们哭哭啼啼中还是被强硬的送回该回的地方。
岁月如驶,眨眼间二十年过去,当今天下之主,乾元帝老了。
春寒料峭,御花园中,乱花渐欲迷人眼,陛下流连忘返,于乾坤宫处理了政务后却是病了一场。
高阶嫔妃一一送过补身滋养的补汤,近些年入宫正值娇美的嫔妃也都是打扮漂漂亮亮的简单中透着奢华的去伺候陛下养病。
但三日后通通都被打出了乾坤宫。
还有不死心,之前被宠了几次不知天高地厚小主坚持要去,却是被元公公拦住,之后不久通通被贬为了采女。
郑若依在书房中听到通报太监的声音,放下毛笔,碧珠端上银盆。
她双手浸过温水,青蓝拿着柔软的帕子给她仔细擦过手。
随即她提起裙摆,越过门槛。
只见一身明黄的乾元帝已经进来。
注意到乾元帝泛着冷意的面庞,郑若依脸上的笑容愈发温柔,在碧珠端来茶水,她亲自的端起交给他。
清润的茶水滑过喉咙,殿中清雅而不馥郁的花香飘来。
进门来都是安静而平和的气氛,没有到其它宫里没点眼色不断的嘘寒问暖,那样多次了着实烦人。
“陛下瞧着气色不错,那场小病想必已经过去了。”
郑洛依笑着说道。
乾元帝刚暖和下来的神色顿时又紧绷起来,茶盏不轻不重的放在桌上,清脆的一声中,他有些沙哑的声音道:
“前些天朕在病中,其她妃嫔可是日日补汤补药不断。云妃却好似没什么表示啊。”
“瞧陛下说的,臣妾在听闻时,是带着补药去乾坤宫,想给陛下请安的。
但元公公跟臣妾说陛下无碍,补药搁那了,臣妾便也就回来了。”
“所以也就那一次?”乾元帝淡淡的问道。
郑若依无奈道:“陛下身体康健,偶感风寒,龙体贵重是得小心。
小小的风寒得小心,但也终究不是什么大事,况且您还要忙着政务,臣妾只怕多多去打扰到您。
这不,陛下您好了,想必也是不想让臣妾担忧,这不就来了。”
看着乾元帝神色渐渐的松缓下来,郑若依上前去,用自己保养白皙温润的玉手握起他的大掌。
“臣妾就知道陛下念着臣妾,知道臣妾最担忧您的身体,好了就会来让臣妾瞧瞧,让我宽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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