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怎么样,听你妈说找了个工作?”何晏清已经将女儿的活计接过去,开始买起蔬果来,外婆无事,拉过安霁的手轻轻拍着。
如今安霁个子大了,外婆只可惜已然过了能将安霁揽在怀里的时候:“怎么样,是设计类的,还是?”
“嗯……”适应不代表喜欢,做得好不代表愿意做,提到自己不愿意提起来的事,安霁眸中的光都暗下去几分,“就还好,工资什么的也算可以。”
安霁不想将自己的情绪带给外婆,说完了前面的话,赶紧又补了这么一句:“平时做起来也算是省事,不是什么设计类的,就是打打文案,和我大学的专业倒是对口。”
“那倒还不错。”果然,外婆放心的点了点头,端起一旁晾得正合适的茶水递给安霁,“喏,喝些,这嘴上都起皮了,平时还是累吧,注意多休息。”
接过外婆手里的水喝了一口,安霁在母亲目光的注视下就要自己站起身来将杯子放回茶几,没想到半路被外婆截胡。
“不对,我记得那段时间你说想要做什么来的……哎,我这脑子现在不好使了。”将茶杯放回茶几,外婆忽然想起了之前和安霁的谈话,回过头来看着自家外孙女,“怎么突然就开始上班去了?”
“是你妈给你找的吧?”
“要我说这上班其实不用太着急,趁着年轻看看大好河山,不然像我们似的,老了,走不动了,想做什么都不行了……”
当外婆的显然比何晏清这个做母亲的更开明,又或许是因为隔代亲的溺爱,前者总觉得安霁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就是最好的,无论如何自己手里都有钱,足够外孙女生活,根本就不去思考所谓的‘现实’。
“妈,该吃饭了,别和她聊了,看她那心不在焉的。”再说下去,何晏清也不知道自家母亲又会为了给安霁撑腰说出什么自己深思熟虑后不愿女儿去做的事。
正说着,何晏清刚买的菜已经到了门口,被安家宁接下,拿进屋里,前者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将女儿和自家母亲分开:“等会楼下那位伯伯就来了,你别只在这里坐着,陪我到厨房洗菜做饭。”
“妈,您和爸看会电视,我去做饭就好了。”何晏清说着,还没忘了同时给女儿使个眼色,后者当即便站起身来,去寻已经走进厨房的安家宁。
外孙女到底是何晏清来教育,做外婆的就算是有心掺和,也不能越权跨过做母亲的去,叹了口气,还是退后一步:“行,那吃完饭我们再聊。”
刚进到厨房里,何晏清就已经小声的叨叨开了:“你这切的叫什么,滚刀块,你这么直着切做出来谁吃?”
“行了,你蒸米饭去吧,这菜我来炒……还有外人呢,拿出去让人家怎么看?”
“刷刷……”
“滋啦!”
“咳咳咳……咳咳!”
厨房里交织在一起的声音已经足够让何晏清以不需要顾及被父母听到的音量与父女二人交流,对着面前升起的烟气咳嗽两声,何晏清当下便开了口。
“你外公、外婆年纪大了,别纵使给他们找事,有什么咱们回去说。”
“他们什么都惯着你,但是你也得想想,等到我们老了你怎么办……咳咳咳,咳咳!”何咳嗽了好一阵子,直到何晏清咳的眼泪都出来,这才继续说到:“你不信他们对我的担心和你是一样的。”
“如果我不是有这么个稳定的工作,他们念我不可能吧比我念你的少。”
“放水么?”眼看着气氛有些凝滞,安家宁又适时来打岔了。
“啧!”
“放多少?一碗够么?”
知道自家老公的用意是为自己和女儿好,何晏清是气也不得,高兴也高兴不起来,干脆转过头去继续炒菜:“你自己看着放!”
“哎,老张你来了,快坐快坐,拿这么多东西干什么……”
安霁外公张罗着,请人进屋坐下:“刚晏清还说呢,要你过来一块过节,可是热闹。”
“嗯,打扰你们一家过中秋了。”尽管都是老邻居了,这些年自己一个人过的老张日日沉浸在孤独中,如今带着礼来到别人家,显然有些拘束,“哎,那些我也吃不完、喝不完的,就想着拿给你们好了。”
“我这衣服坐外面的,你家沙发干净,我垫上些什么,你们也好清理。”张伯伯是个很讲究的人,来旁人家做客很是礼貌。
“哎,不用不用,家里不讲这些,快坐快坐。”何晏清闻声端着菜从厨房中走了出来,也跟着父母一道张罗着。
“是啊,是啊,家里也不讲这些……”
不得不说,何晏清是真的有底气训安霁父女二人做菜根本不是人吃的。
眼看着把打下手都做不好,干捣乱的父女二人赶出厨房没一会的功夫,何晏清就做了一桌子菜出来,从平时吃的家常菜,到招待客人的龙井虾仁、适合老年人吃的东坡肉,那是样样不缺。
吃饱喝足,三位老人凑到一起自然是少不得聊聊当年的事,何晏清一家三口都是晚辈,就算是大家没有什么顾忌,却也很难和老一辈们有什么共同的旧时记忆。
“哎,当年我家姑娘儿结婚的时候,我说去给她买匹杭罗当嫁妆,人家都看不上喽。”不不知怎么的,张伯伯突然提起了杭罗,一下子就让原本耷拉着脑袋的安霁竖起一双耳朵来。
“可不是……现在这些老东西,和我们似的,都跟不上时代了。”安霁外婆也不免唏嘘,“只是可惜那些好手艺,不知道以后的孩子们还看不看的见了。”
“真是。”张伯伯急的直拍腿,“当时我和她说之后,还是打算买了给她,毕竟是咱们老一辈人的祝福么……可惜找不到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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