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听你那边也蛮乱的,应该是有事啊?”还没得安霁再说什么,宁云帆叔叔就像生怕前者跑了不应似的,“你先去忙吧,明天,明天我让云帆联系你,咱们见面具体聊聊。”
“啊,好。”
“好,那就这么定了啊!”
这通电话最后以宁云帆叔叔这句带着几分不容置疑口吻的话做了结束,直到把手机收回兜里,安霁才拍拍脑门。
自己真是嘴笨,亏得对面是宁云帆的叔叔,不是什么坏人。这要对面是不怀好意,自己什么时候把自己卖了都不知道!
“安霁,怎么了,头不舒服啊?”王阿姨对安霁的关心已经成了条件反射,只要后者有哪怕一丁点的不同寻常,王阿姨都少不得上下左右将人打量一番。
“我没事,王阿姨你不用担心我。”
从一开始的受宠若惊,到一段时间以后安霁觉得欠了王阿姨好多,再到现在,安霁已经能够坦然接受来自王阿姨的关照——安霁真的有慢慢融入到这个“家”一样的地方,成为被关照和关照其他人的那一个。
苦涩如旧事,回甘点新怀。安霁胃不好,喝龙井是会胃疼的,作为前者的贴心男友,宁云帆自然是特意给安霁换了九曲红梅。
暖云氤氲,九曲绽香,一丸钱塘僧日休衙香,亦是这临安宋韵当中禅思的展现。
“这香甜香甜香的,好好闻……钱塘僧日修衙香,紫檀四两、沉香一两、乳香一两、麝香一钱,蜜制为丸,这个好神奇。”安霁照着纸上的介绍读出声来,“古人真的好讲究。”
“这个麝香现在都是人工的了,据说药用上还是会有区别。”看着这上面一个比一个珍惜的原料,安霁又不禁咂舌,“现在这一丸恐怕也不便宜。”
“姑娘儿也懂香?”放下手里的菜单,宁云帆叔叔显然已经点好了佐茶的小点心,“这香应该是按《香乘》上所载复原的,也是难得这店主讲就。”
“我不懂啊,只是看着上面写的,之前学历史的时候,也多少都了解一点点。”安霁说着,也拿手比划着,“真的就是那么一点点,再多了就不懂了。”
“没事,你要是感兴趣,我可以给你说说,要是喜欢闻,到时候我让云帆去我家取些给你带回去。”
“就是不知道你喜欢什么的,有的香味道浓郁,你要是刚接触,可能不习惯,我可以给你找淡雅一点的,你先试试看,平时创作的时候点一支,也是不错的。”
这钱塘僧日修衙香是放在瓷碗里爇烧的,和平时常见的线香还是有着不少的区别,虽说学历史的时候略有了解,这不同寻常的燃香方式真摆到面前来,安霁还是觉得稀奇。
小点也陆陆续续摆了上来,不油腻的酥皮还能层层分明,对于厨师的水平确实是一种考验,而对于食客的味蕾,显然是一场盛宴。
宁云帆和安霁之间没有那些在别人看起来甜甜蜜蜜的谁喂谁吃。二人的观点也很统一,大家都是成年人,自己就能照顾自己,又不是没手没脚需要别人伺候,何必把对方宝贵的时间浪费把情感具象化?
“那咱们喝茶说正事?”
谈事要紧,喝茶闻香都是雅兴而已,安霁抿了一口就把茶放到一旁:“好。”
得了前者回应的宁云帆叔叔倒也不磨蹭,转过身去从书包里拿出笔记本,插上电,熟练的打开文档,一手推屏幕上角,一手推键盘,把电脑转了个方向,让显示屏对着对面的安霁。
“你可以看看这个合同,然后有什么不明白,或者不满意的地方你也可以问我。”
出于尊重和礼貌,宁云帆叔叔并没有趁着安霁看合同就一副无所事事饮茶的模样,更是为了缓解小包间里静谧带来的尴尬,耐心解释着:“这个我也给云帆看过了,他也提了一些东西要我改的,我也修改过了。”
“你、云帆这都和我算是一家人,就算是不可能给你让利太多,我肯定也不会坑你,云帆也看过没有问题,你再看看,毕竟也是你师父的厂子,你也得问问她意见。”
虽然很多条款基本上都是合同里的固定格式,安霁还是一条条的看过去,一点也不肯落下——这是杭罗厂第一次进行这种大型合作,成败在此一举,绝对不能因为自己的马虎出错。
“这个分成的意思是?”
“就是如果后期开发一些产品周边,我们是按照该部分分成来计算,你看啊,我给你列个式子。”
宁云帆叔叔有问必答,拿出自己随身携带的纸和笔,在上面按照分成比例给安霁举例子。
“如果说到时候我们这个成本是三百万,然后销售额是一千万啊,按这个分成就相当于是拿这个一千万减去成本的三百万,然后三七分成,你们能拿到七百万的三成,也就是二百一十万。”
“这个你放心,我们这个进出账,对咱们合作方肯定都是公开透明的,不会说贪了你们的钱之类的啊。”
盖好笔帽,宁云帆叔叔到底是个大导演,说话在亲情与合作之外,也是很有水平的,“按这个分成,你们肯定要比买罗挣得多,其实也是一种互利共赢啊。”
这道理安霁当然明白,就像之前和龚玉笙提到的合作,对于双方来讲都是一个机遇。
这个机遇,对于杭罗是发展、是市场;对于宁云帆叔叔,是电视剧的一大噱头,或许也同样是当年和父亲一起追求过的梦想。
“那是自然。”
“既然你这里没问题,那就麻烦你和你厂里的伯伯阿姨们说一下,看看他们的意见,如果没问题,咱们最好这周就敲定。”
别看宁云帆叔叔与安霁父亲基本同岁,但前者这些年发展的红火,到如今也是霁月光风,少有安家宁眼里的岁月蹉跎。
“我这也是想要赶在别的剧之前抓住这个热点,更何况咱们准备的已经很好了,再拖也没有意义,更不知道还会有什么变故。”
或许是因为知道了父亲和宁云帆叔叔之间的‘秘密’,安霁总觉得后者这个‘变故’意有所指,所指在当年梦想的陨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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