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是,苏通没有与小太监置气,让他领路,很安静的跟在后头。
他的心思一半在皇上召他用膳的事儿上,所谓无事献殷情非奸即盗,但他什么都在他控制之下,有什么他还想要的……只是现下都已经让他求生不得了,何况“还有”?
另一半的心思与王景有关,他没想到在这皇宫里,竟然轻易的把人当成了王景的人,要知道宫里的人都是皇帝的人……他是等王景的解释等疯了吗?
昭阳殿,离玉和馆不算太远,约莫就半个时辰的脚程。
虽然不愿意与皇宫里的这些太监宫女或者是掌事禁军之类的有什么交集,但这样一无所知,对昭阳殿睁眼摸瞎的情况相较于前者,更让苏通担忧。
“你叫什么名字?怎么既在皇上跟前当差,又在玉和馆里当值?”苏通的目光游弋在小太监身周。
“奴才岑生,苏公子高看奴才了,奴才其实就是个跑腿儿的,皇上吩咐大公公们的事儿,都是奴才这些才入宫的替他们四处传话罢了。”
话真切平实,那一侧可以被瞧见的脸,和正常的步子,不见有什么隐瞒,其实也没有什么计较的这个岑生是不是皇帝的眼线都不重要,最最重要的还是皇帝。
苏通不在有意无意的看向岑生,“据我所知,昭阳殿此刻还有明妃娘娘在,这样去会否不妥?”
“苏公子多虑了,明妃娘娘是在,但听说从早上进了昭阳殿后就睡了过去,到这会儿还没醒……”如果换一个有些经验的太监,定然听得出苏通抛砖引玉这种探听消息的法子,但岑生,一个初入宫的小子,对苏通更是没什么心机,也没有刻意知无不尽地讨好苏通,全赖这种真诚实在的性子,一径知道的全都说了出来。
苏通沉默了,明妃去了昭阳殿只是睡觉?那么拼尽一切得来的与皇帝见面的机会,她会舍得一直睡到现在?如果岑生所言不假,那结果无非就两个,一,皇帝准了明妃所请,所以明妃可以放心睡觉;二,明妃连连遭受打击又跪了那么长时间,身子不济昏睡了过去。
“苏公子不需要太担心,有三王爷、平宁王作陪,皇上不会怎么注意到你,所以你不需要担心御前失礼。”岑生以为苏通短暂的沉默是在为这事儿担心,苏通看着那瘦薄的身子骨儿,不管怎么样,这种小小的关切之情,他心领了。
不过聂欢不是在阙明吗?怎么来了京城?难道皇帝早在威胁自己之前,就已经派人将这些要利用的人一一召回京来挟制?这种可怕的猜测让苏通觉得可怕,更担心起还没有被皇帝下手的苏义、云初和云宗。
“平宁王,他不是久病缠身,许多年都没出阙明了,这一次怎么不远千里而来?”苏通按捺住各种忧思,以有些惊诧的语气问岑生。
“这个奴才也不知道,奴才连平宁王的风采都没能见识一下……”岑生仰慕的调子里有些遗憾,随后又是一阵低惘,“不过苏公子言之有理,平宁王半生戎马的确留了不少病痛,这般舟车劳顿来京城见皇上,想必是不小的事。”
的确是不小的事……
苏通轻轻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王爷回京,应该要见很多故友知交,皇上体恤他身子骨儿,应该安排了人请了些到宫里来吧。”
“连这个也猜对了,苏公子是不是先知啊?”岑生刷地站住,惊喜诧异地盯住苏通。
受了赞誉,苏通却开心不起来,若他真有这种先知预兆的能力,怎么会是今日这种处境?走到岑生前头,不想让岑生窥视他的心思,“不知道皇上都请了哪些人?”
“请的人?”岑生没有跟上苏通的思路,断了断,兀自想了想才明白过来,赶紧跟上苏通的步子,“李公公有让人去请沈老夫人,王丞相,好像……好像还有镇南王和苏公子的哥哥……”
就算是再镇定,听到这个消息也一下子冷静不下来,藏在宽袖里的两只手握得青筋可见。
云阳的手段……只需要寥寥几句话,便能将这多少股势力,全都一网打尽。
苏通一想到这顿晚膳吃完之后的各自结果,便觉得后背发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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