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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贴身丫鬟媚奴叫来,她说道:“如今不同往日,你也要多替我留心些,不比平日吃饱了饭,就带着哥儿到处玩耍,没心没肺。以前太太操心,红雯做帮手,现在你也可以替我分担些。”
“风景的确是和人的心境相互感应的。”清河公主微笑道,“我时常上山,每在夜里,月光照着山的影子,四周都是风吹着树声,宛若另一个世界。我喜爱这里的清静,你们俩最好今晚也留下来,与我们一起观看。”
所有的风景都带着浓厚的暮色,一整日和徐煜单独呆在一起,回去后怎么能解释清楚?她后悔了。
沐凌夏和丫鬟们都笑了起来,沐采春也笑道:“如果是蕴素公子垂青,那我姐妹也只好从了。”
徐煜就见她沐浴后一身清爽,素面朝天不施脂粉,上身穿了件白蝉翼纱湖色镶云对襟汗衫，内衬火红官纱绣金抹胸，下着水绿一色宽镶暗花实底纱底衣，束着一绺鹅黄回縧,脚下穿着淡红练罗平底凤头便鞋。
“哼!最可气的是红雯那骚货。”
情不自禁看着她一举一动的徐煜心中暗叹,晓得自己万不能再得陇望蜀了,当然自己委实配不上表妹。
“不大明白。”徐煜挠挠头,“女儿怕我懂,下一句作何解释?试问假如长得丑,清晨也能欢喜起来吗?”
徐煜说道:“花烛本是最应该喜的,你怎么反说可怕?不通不通,该罚一杯。”
“那我说还不行吗。”沐凌夏与徐煜一样,生怕蕴素用强,赶紧说道:“女儿怕,女伴更阑谈鬼怪;女儿喜,妆台侧畔翻经史。”
“我知道,是老爷的缘故。”沐凌夏轻轻一笑。
沐凌夏很无语,又不敢违拗,只得苦着脸连吃两杯。徐煜笑嘻嘻的说道:“我来两句大俗,女儿怕,肚里胎儿九月大;女儿喜,幸亏那是丈夫的。”
她是这一派小圈子的头面人物,也是最有机会成为姨娘的人选,模样呢虽不能与拔尖的红雯相比,可也不差,最郁闷的是老爷常年对她视而不见,当然这些年也对红雯视而不见。
沈姨娘疲倦的揉了揉额头,当家无疑最辛苦,也无疑最风光荣耀,所以尽管满身劳累,也累得心甘情愿。
“哦。”沐采春将信将疑,不便追问,说道:“太太派人说你不在家,回来就在园中吃吧,不必去上房了。”
徐蕴素没什么反应,沐凌夏却微微红了脸,因姐姐这一句两行花烛妆初卸,由一位未出阁的姑娘说出口,毫无疑问有些放浪了。
沐凌夏轻笑道:“依我看未必,兄长每次在后山上,都会说山野风景好,等回到红粉佳人成堆的内宅,又觉得家里逍遥快乐了,从而把这里的景色忘记。”
不知不觉,在山上聊了二个多时辰,沐凌夏与二位公主十分投契,原因是她的高贵出身,身份上没什么差距。
沐采春疑惑的看着妹妹,似乎若有所思。徐煜耳听几个丫鬟的埋怨声,笑道:“我们遇见了公主,所以耽搁了。”
就这么恨上加恨的,这一切都使得媚奴感觉无法忍受了。未完待续。
“不急。”沐采春亲自给她摆上碗筷,带着笑,“凌夏在洗澡呢。”
既然妹妹在场,徐煜打消吃完就走的念头,自己兄妹与她们姐妹,正好凑一桌。
天已经非常黑了,月亮还没有升起来,屋子里的烛台全都点亮,使得外头更看不清了。
徐蕴素笑道:“好一个美人儿,幸亏我不是男儿身,不然非得把你们姐妹霸占了不可。”
傍晚的燕雀湖又是一种美态,徐煜说道:“斜阳暮景,应该到五岳那种高山上,或关外的崇山峻岭去看;而家乡的景致,其实每次观赏,也可以令人心胸开阔。”
“哎呀,那是不得已的。”沐采春见他来势凶猛,生怕被灌酒,忙说道:“好吧好吧,我喝几锺就是了。”
倒是徐煜看出来了,笑道:“不要紧,在别人家里我不知道,反正在我家里不妨事,咱们问心无愧,没人敢在背后说三道四。”
于是徐煜带着歉意的提出告辞,庆都公主说道:“好歹吃过晚饭再回去。”
眼见媚奴脸上的微妙反应,心知肚明的沈姨娘又说道:“太太又叫红雯来帮我,是怕我诸事不明。我呢倒巴不得有这么个聪明人来帮衬,亦可少烦些心。你们几个不要不高兴,更不许和她房里的喜兰争高争下的。”
沈姨娘无奈摇头,皱眉说道:“咱们同住一个屋檐下,何必分什么彼此?大凡人家主人们不和,往往因下人拉帮结派的原故。明日起,哪怕外宅回事之人去回她,不来理我,她也要来和我商量的,不会独断专行。总之我今日预先对你说明白,不许闹出来幺蛾子事,一则惹人笑话,二则太太面上不好看。毕竟大家同是太太委派的人,能说谁好谁不好呢?要是闹得太太心里生气,会埋怨咱们不识抬举,好心好意将家事托付,反而彼此争竞起来,所以今后你只要尽心做该做之事,一概闲事闲非,你们都不要去管,好在有我来处治,好坏都不干你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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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外头的回廊里坐下,媚奴心里冷笑道:“可笑老爷太太,既然叫我们奶奶当家,又叫红雯来帮理做什么?什么怕奶奶不明白,有什么大不了的事?不过是每天拨付东西,置办东西,结算花费的银子,我们大家伙的月银,这些事我一个人也能做好。”
问题是现在一切不都变了吗,媚奴也不是非要当上姨娘,只是气不过自从把红雯收了房后,马上在她们面前大模大样装出主子的样子来。
奶奶向来谦和,什么事都不肯得罪人,当面叫你一声妹妹,那是瞧着老爷太太的面子,可恶她竟也没皮没脸的叫姐姐,你算什么东西?如此放肆,敢和我们奶奶并肩?要我是奶奶,早就给她没脸了。
沐凌夏美在温婉素雅,娇小玲珑,眉目如画的容貌,可谓最典型的江南少女。
吃完了饭,二位公主送他们下了山,双方殷殷惜别。每个人的心里多多少少有些惆怅,因为今后再没有这种机会了。
“那好。”沐采春终于笑了,赶紧派人去绿云深处,张罗饭菜来,顺便知会晴烟她们不用等了。
三人说了半天话,沐凌夏总算姗姗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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