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咬着下唇,迟疑了一下,才慢慢站了起来:“天冷,你自己洗吧!我喜欢待在这里。”
宫灏君又笑了:“女人爱花,天经地义。可你是个太监。”
“太监怎么就不能爱花了?”白夜不服气地反驳,“宫中伺候花木的可没有女人。”
“好好好,你爱你的花,朕戏朕的水。”宫灏君一个鱼跃,在湖水中畅游起来。
白夜轻轻地吁了口气,只觉得一颗心忽上忽下的,没个着落。她又出神地望了一会儿,这才抱膝坐在青石上,下巴顶着膝盖,目光幽幽的,却不知在想些什么。
宫灏君游泳的姿势特别好看,说他是蛟龙出水,一点也不过分。也不知他用的是什么姿势,就见他雪白的身体忽而从水中一跃而起,半空中犹如一条线条优美的飞鱼,以一个漂亮的弧形飞跃,没入湖中。忽而又化成湖下的一条水线,笔直地去向湖的对岸,速度之快,匪夷所思。
他好像也知道白夜在看着他,湖中的表演越发卖力。
白夜看着看着,一会儿唇角噙了一抹微笑,似乎冷不丁地想要咯咯笑出声来,却总是在最后关头用手指掩住了嘴唇。唇红齿白,在青葱般的指间若隐若现。一会儿脸蛋红通通的,眼神也渐渐迷离起来,甚至不知不觉中把脸蛋藏在膝盖里,不敢继续注视宫灏君。
她自己并未察觉自己的种种变化,宫灏君却一一看在眼中,心中自然越发觉得蹊跷。从阿瑟城出来,白夜的表现就一直古怪而神秘,简直就跟换了个人似的。有一次,他几乎要大声质问白夜,是否也像他一样,被人找了替身。但最终还是忍住了。因为他实在不想做一个蠢人,他不想面对白夜见鬼一样的目光。
是的,他心里如明镜般,知晓这个白夜如假包换,绝对十足真金。可是,他真的习惯不了白夜的不白夜。
想起曾经斥责过白夜的种种,如今想来,竟都成了怀念。怀念那时候没上没下的白夜,哪里像现在,一副生人勿进的刺猬模样,恨不得与他保持十米以上的距离。怀念那时候嬉皮笑脸说话口无遮拦的白夜,不习惯此刻说话吞吞吐吐,最要命的是,他总觉得白夜在提防着他。
见鬼!
他讨厌被白夜隔离在外的感觉!
他抬起头,恰好又看见白夜扭过头,好像已经看烦了他似的。
见鬼!
宫灏君突然从水中冲天而起,银链般的湖水在他身体周围倾泻而下,仿佛是他身上扇动的两翼。他轻轻一个旋转,甩去身上多余的水珠,空中一个跃步,落下时,正好坐在白夜身边。
“啊——”耳中响起白夜刺耳的尖叫声,霎时间勾起宫灏君的不良回忆。
阿瑟城最后一夜,他听到的就是白夜的这样一声尖叫,这声音进入他的耳中,仿佛有什么魔咒,令他的心陡然间坠落下去。他急慌慌赶到白夜的房门外,却吃了一个闭门羹,不管他说什么,白夜死活不让他进去。
>/> >/> ,
https://guangyinzhiwai.com/book/72650/28246003_2.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