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这些的时候,欢欢给凌云悠搭了脉,又翻看了眼皮,掰开了嘴巴,凡是能检查的都检查遍了。
完事之后欢欢装作很为难的说道,“琼儿姐姐,俺这药丸估计会药力大点,但是龙马大药房的药,也只有这个能治了他的病了,这肯定是吃东西吃坏了吧?看来他平时真是贪吃。”
西陵紫琼急忙招了招手,让下人端来凉白开水,让人掰开凌云悠的牙关,将那小药丸送了下去。
见凌云悠吃下了药丸,西陵紫琼很担心的看着凌云悠的变化。
奇迹真的发生了,凌云悠居然呆了半盏茶的时间就不再难受,嘟囔着要喝水。
西陵紫琼马上呵斥道,“拿水来!”
欢欢急忙将下人们端过来的水抢了过来,说道,“再去拿一些细盐来!”
那下人看着杨欢,又看看西陵紫琼,不知道是去还是不该去。
“混账的东西,快去拿啊!”西陵紫琼怒吼道,那两弯吊梢眉更显示出了她的凌厉。
那下人急忙点头若小鸡啄米,跑着去拿精盐了。
“这时候他已经有些脱水了,体内需要补充的是盐水,淡盐水。”欢欢解释道。
“好了,杨欢你不解释,我也相信你,凌云悠自从吃了你的药丸儿已经比刚才好多了,哼,这些可恶的奸商!”西陵紫琼咬牙切齿的说道!
欢欢见时机来了,便急忙说道,“凌大人吃了这东西,本来是饭店用来增加菜肴的鲜美味道的,但是这个在道义上,是不允许用的,可是很多餐馆,为了留住老顾客,经常用这种手段。这东西吃多了,自然也就是凌大人现在的这个样子了。”
西陵紫琼一拳打在了身边的桌子上,说道,“凌云悠跟了我十几年,可谓辛辛苦苦勤勤恳恳,眼下为了满足我的食欲,出来找些好吃的,说是这金玉楼的饭菜好吃,他孩子啊吃饭前为了保证饭菜安全,先尝试了一些,居然发生了这种事情!”
正在这时,一个官员打扮的男子跑步过来,跪在地上,说道,“微臣来迟了,还请公主恕罪!”
“那奸商是否抓住了?”西陵紫琼脸色铁青的问道。
那官员战战兢兢的说道,“回公主的话,查姓奸商已然抓获,现在门外又有几十名自称是今天在金玉楼吃了饭,肚子疼的老百姓。”
“好啊,居然为了一己私利,不惜用别人的身体和姓名来换银子!你给我好好的拷问!不!”西陵紫琼咬牙切齿的说道,“给我好好的审问,凌云悠已然这样,替我遭了罪,你们若是给我的结果不能让我满意,看我怎么在父皇面前说!”
“属下遵命!”那官员急忙答应道,马上转过身,“把金玉楼的一干人等全部带走!”
杨欢眨了眨大眼睛,说道,“琼儿姐姐,俺家有个远方的舅舅也在这金玉楼打工,额,可是他只是个打扫卫生的,那个,那个凌大人可以作证的。”
西陵紫琼凌厉的眼神,眯起凤眼,看了看那些个被押过来的工人们。
这时候似乎凌云悠已经恢复了一些了,气虚弱弱的说道,“小——祖宗,是,是有那么——一回事。”
西陵紫琼这才又看了看杨欢,问道,“哪个是你舅舅?他有证据证明这些违禁品是姓查的所作么?”
杨欢急忙朝着人群喊道,“曹叔叔,你快出来,你能不能找到证据,就是查老板做饭里放了东西的证据?”欢欢一边说一边给曹星宇使眼色。
欢欢正好背对着西陵紫琼,若是被西陵紫琼知道了,她真有点想不到怎么出手相救。
曹星宇看了欢欢的眼神似乎知道了该怎么说了,急忙转过头,跟平时两个最最要好的伙计说道,“查老板伙同他们俩,在菜市口买了小半斤的那东西对不对?你们还记不记得咱们仨晚上在后院闲聊的时候听到他们在屋里说的话?”
那两个家伙本来以为这就完了,小命要归西了,听了曹星宇的话,马上加入行列。
西陵紫琼现在看着凌云悠已经心痛的不得了了,再一听说有人证,气的五脏内焚了,大声呵斥道,“把这两个畜生也给我拖下去!”
杨欢尽量的把握着局面,每次稍有一点点小小的差池,她都会满脑门的浸汗。
等凌云悠好多了,西陵紫琼便让出了自己的轿子。
“回宫吧,”西陵紫琼跟后面的那些侍卫吩咐道,又转了个身,微笑着说道,“我刚才因为太着急,发了火,希望不要吓到你,对了,杨欢,我要带你入宫,给你赏赐。”
杨欢眨了眨眼睛,她从别人的嘴里听来,或者从说书的那里听来,深知宫廷的险恶,想着推辞的,可是看着西陵紫琼那诚意的笑意,在想着对方的身份,便笑着说道,“谢谢琼儿姐姐,只是到了宫里,怕就不能这么称呼你了。”
“没事,我说行就行,走,你跟我一同坐这个轿子。”说着便指了指京兆尹给送来的小轿子。
欢欢嘴角一抽,难为情的说道,“身份玄乎,我怎么能跟你同坐呢?这要是让别人看了,会不会——”
还没等欢欢的话说完,西陵紫琼便用食指横在了欢欢的唇边,说道,“我说行,就行。”
欢欢在西陵紫琼那强大的阵势面前实在是有点扛不起来,只能随她了,心里却也美滋滋的,多少人梦寐以求着跟当朝的公主同乘一辆轿子呢。
京兆尹亲自给西陵紫琼撩开了轿帘子,欢欢拿了药箱便跟着西陵紫琼上了轿子。
这一路上,倒是也没什么别的不适应,只是欢欢很惊讶西陵紫琼的坐相,听说大家闺秀或者名门望女都是坐有坐相站有站相,可是西陵紫琼贵为公主,怎么倒像是个男人的坐风。
这轿夫的脚力和技术果然比平常的轿夫好出很多,既平稳又迅速,没多一会儿便停了下来,听见前面有个宫人正在跟官差讲了几句话,轿子便进了门口。
欢欢见西陵紫琼闭着眼睛,便轻轻的撩开了轿帘子,看着外面的场景。
石子路面,石子大小均匀,形状规矩,路边的石砖堆砌整齐,路边的红瓦城墙都是一尘不染的,偶尔过来过去的几个宫女,都是低着头看着脚尖,谨慎而又迅速的前行。
过往的侍卫,表情严肃,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再看那庄严肃穆,低调却奢华的门楼门匾,透着无尽的霸气。
转过一条略微窄小的街道,又穿过一片花园,再经过几处假山,又转了几个弯,终于在一个庭院下落了轿子。
西陵紫琼仍旧在手抵住太阳穴,眯着眼睛。
下人们也不敢上前来叫醒她,欢欢抿了抿嘴,想下轿子去找凌云悠,不知道他这会儿好点了没?
欢欢正想着起身了,没想到她右侧的小轿帘儿被轻轻的撩开了一个角儿,一张无限放大的脸,凑了过来。
欢欢浑身的一激灵,吓得捂住了嘴巴,说道,“你不知道人吓人会死人的啊?也不说一声。”
欢欢说话并没有太大声,可是在这没人说话的静谧的庭院外,却显得格外大声了。
“哎呦喂,小姑奶奶,您能不能不要大声说话啊,这小祖宗还睡着呢!”凌云悠顾不得自己腹中稍稍的阵痛,焦急的说道。
欢欢这才意识到,自己身边的西陵紫琼还在睡觉,但是欢欢扁了扁嘴说道,“这给人做奴才的跟给人做朋友的就是不一样,琼儿姐姐是你的主子,又不是俺的主子,你觉得这会儿她在睡觉不能打扰,可是俺觉得这会儿到了家了就该下轿子了啊。”
凌云悠见欢欢不但不停下来不说还哗哗哗的说了一大堆的道理,又是嘴角抽搐又是双手合一的作揖求饶。
西陵紫琼早就在眯着眼睛的时候知道了这一切,实在忍不住,噗嗤的笑了。
凌云悠哎呦一声,轻轻的抽了自己的嘴巴,说道,“小祖宗啊,还是把您给吵醒了。这——”
“好了好了,杨欢说的也对,到了就该出来了。”说着这些的时候,凌云悠已然到了轿子正前方,把轿帘子撩开了。
西陵紫琼慢慢的起身,早有宫人在轿子外等候,伸出胳膊供西陵紫琼用来扶着。
欢欢四下的看了看,这庭院别有一番风韵,宛如世外桃源一般。
这庭院用娟秀的小楷字体书:锦书轩。
庭院内墙和外墙均种植整齐的两排竹子,郁郁葱葱,那瓦墙的一抹砖红,透过枝桠的缝隙,让人觉得是羞红脸色的美人儿藏在了树丛中。
竹子层林内,便是一池清水,鱼儿嬉戏,相互追逐,这院中最大面积的便是这人工湖,只剩一些廊道边上放着些花坛,一些简单的盆栽。
欢欢顿觉得浑身一阵清凉,纳闷的问道,“琼儿姐姐,这四周除了花径怎么全是池水?”
西陵紫琼勾了勾嘴角,说道,“父皇请国师给我算命,上一世是条大红鲤鱼,这一世又五行缺水,故而修了这座别院。”
欢欢掩嘴一笑,俏皮的说道,“琼儿姐姐那是天之贵女,还用的找什么狗屁国师?”
听了欢欢的这一句话,西陵紫琼当下愣了愣,只是淡淡的笑了笑,说道,“我原本也不信的,可是自从母妃仙逝以后,也就信了。”
而跟在西陵紫琼后面的凌云悠和一干宫人人等,听了杨欢的话,个个都是瞠目结舌的,这朝中,除了七皇子还有谁能说国师是狗屁?
西陵紫琼也不再多说,便带着杨欢往锦书轩里面走去,欢欢只左右瞧瞧便看到了书房寝室正厅等等,院落不是很大,却样样都齐全,种种都讲究。
眼瞅着外面的天色暗了下来,欢欢这段时间已经习惯了天气的燥热,这冷不丁的来到了这么个仙境一般的地方,丝丝凉凉的感觉氤氲周围,倒是有些不自在了。
西陵紫琼让一个掌事婢女带着欢欢四处看看,说是看中了什么便拿什么。
欢欢心里想着,人穷志不能短啊,东西再好,是人家的,自己若是喜欢,便去自己挣,要是不能够的,看看就得了。
刚好走到一个轩榭的石桌旁,看了有些种在玻璃瓶儿里面的花儿,那花色殷红,花型桃心状,花叶却只有拇指大小,欢欢上了心,她自认为不算是尝百草见千花,那也是阅览花草无数,可是这种花草却从未见过,还没有把鼻子凑过去,便被一旁的掌事宫女拦住了。
“小姐,这个花只可远观不可近玩,花儿上的露珠儿是有毒的。”那宫女说的一本正经,很严肃。
欢欢一愣,疑惑的问道,“这花儿有毒么?”
“回小姐的话,这花儿本身没有毒,只是这花儿上的雾水会有毒,奴婢怕小姐不小心碰了,会不好——”婢女的声音低了低,说道。
欢欢蹙了蹙眉毛,问道,“此花叫什么名字?”
“花名痴狼花。”女婢恭敬地回答道。
叶小萱眉头皱的更紧了,她可是从来没有听过这个花名的,更没有在任何的书中看到过有这种花的记载。
那女婢似乎看出了杨欢的心思,轻轻的勾了勾嘴角,微笑着说道,“此花是月胧国的贡品,每三百年才会开一次花。皇上疼爱公主,便在后宫开设赏花大会之后,将此花赐给了公主。”
杨欢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轻轻的坐在了那玻璃瓶儿的旁边,出神的看着这雍容华贵的花儿,纳闷着怎么会有那么一个不好听的名字。
这时候掌事宫女看到了远处轻轻走过来的西陵亦融,正要施礼,却被对方摆手制止了。
西陵亦融怎么也没想到,后来去了三次景泰大酒店都没有再碰到欢欢,去了三次龙马大药房也没有碰到欢欢,本已经另想主意了,却在自己的妹妹府上碰到了欢欢。
西陵亦融一袭湖蓝薄纱圆领长袍,只一只桃木精雕的发簪将头发挽起。
他紧紧的盯着身前那个一眨都不眨眼的女孩,那女孩看的那么仔细那么认真,似乎看着这花儿已经看到了自己的心里。
欢欢心里想着,这花儿到底算是观赏型还是药用型?若是这花儿的根茎叶花儿都能被试验一下就好了,可是这个品种稀缺啊,这么好看的花儿为什么有这样一个名字?难道这个名字是有故事的?
欢欢正想得出神呢,不自觉的眼珠一转突然发现自己身后有个人,吓得一下子跳起来,正好碰翻了石桌上两外的两个玻璃花瓶儿!
欢欢当时只知道,这院子里的每一件东西,哪怕是牙签儿那都是价值连城的,眼前这玻璃花瓶儿要往地上滚?那可是石子砌成的地面,还不得马上报废了?不敢再想下去,只好前身探出去,急忙搂住花瓶,这一下却不得了了,正条胳膊都落在了残碎的花瓶儿玻璃碴儿上。
眼瞅着,欢欢那纤细嫩白的小胳膊上几条血蛇蜿蜒开来。
西陵亦融急忙将一旁的玻璃碴儿拿袖子呼啦一下弄到了地上!
“殿下!您的胳膊!”在一旁的掌事宫女大惊失色的叫道。
西陵亦融气的圆目怒瞪,大吼一声,“没见她已经血流成河了么?难道你们是死人,要等着血流干了再请太医?”
掌事宫女急忙吩咐身后的小宫女去请太医。
欢欢本是郎中,知道这只是皮外伤,虽然有些痛的让人眩晕,但是她勉强挤出一丝笑意,说道,“没事,俺就是看病的,这点小伤没事,只要包扎一下就好。”
西陵亦融深深的眯着眼睛,似乎那眼中有一团熊熊烈火,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噔时窜出来一样。
他那湖蓝的浅色袖子慢慢的夜渗出了血迹。
欢欢依着木廊柱,心里颤了,这花瓶儿的多少钱啊,这就算是爹娘把家当拿出来都不够吧,可是现在还在整修留香楼啊,哪里有银子?就算有那五千两,那可是娘拿着家传的宝贝换来的啊?这可怎么办?
欢欢闭上了眼,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说道,“殿下,俺知道这玻璃花瓶儿价值连城,这样,等俺回家跟爹娘商量一下,再还银子可以么?”她心里知道,自己的娘无所不能,一定有办法的,她要做的是一定活着离开这里。
西陵亦融紧绷的脸上突然有些松弛了,一愣,他蹙了蹙那浓密的剑眉,不可思议的问道,“你说什么?花瓶儿?”接着嘴角抽了抽。
“是啊!”欢欢脸色有些惨白了,实在是禁不住那么多的伤口同时放血啊,嘴唇有些发白了,虽然她在坚持,可是眼神却偶尔会有片刻的呆滞,她的心里有个声音,让她一定要坚持活着离开这里。
西陵亦融看着眼前这个奇怪的女孩,不知道她的脑子里到底怎么想的,“你都快流干了血了,还想着什么劳什子的花瓶儿?”
“可是,可是,俺们家没钱赔得起。”欢欢有些支撑不住了,靠着廊柱有些站不住。
西陵亦融见状,一步跨过去,抱住了欢欢。
欢欢手臂上的一滴血落到了池水里,西陵亦融手上的血滴也在相同的位置差不多同时滴了下去。
欢欢的头不经意的一侧,居然发现水中那两滴血相溶!
她的心有一种难以置信的感觉!
这时候几个太医,背着药箱急匆匆的赶来了。
西陵亦融见太医来了,黑着脸骂道,“平日里养着你,吃的饭都变成了渣?这都多长时间了?快点!要是这位姑娘有什么意外,我让你们陪着她!”
为首的太医跪在地上,祈求到,“殿下,您的手臂也受了伤,让微臣帮殿下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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嗷嗷嗷~木有存稿了,美人儿们,估计过两天要少更一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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