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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前来进香的妇人足足灯了一个时辰,庙里的主持才让她们进去。妇人们早已老大不满,在天母像前就发起牢骚来。
“人家是程大总督的夫人嘛,官宦世家,怪不得排场这么大!:”
“哼,有什么了不起,等我儿子考中了状元,再当了当朝驸马,官可要比他大多了!”
众妇人吱吱喳喳了半天,又有人问:“那两个小的是程家的公子吧?看着倒挺机灵的。”
“可不是。不过大的那个不是任氏生的。原配张氏生下大的那个就走了。据说那孩子八字极硬,算命先生说他要克死所有的亲人才罢休……”
“呸呸,邪门!”
“所以呀,程大总督跟任氏都不甚搭理他。”
也有妇人发出廉价的微叹:“倒也可怜,这么小的孩子,没个人疼着。”
“哼,一出生就克死娘亲,谁知道还会不会……”
这沸沸腾腾的的议论一直到了庙门关上,掌灯时刻,方才罢休。
黑夜给这个宽阔的香堂涂上了更凄冷的色泽。几点微弱的烛火随风摇曳,或明或暗。香火袅袅。从天母像背后传来老鼠磨牙般的嚯嚯声,在凄冷的夜里倍显诡异。
庙里的客房,任氏正搂着开寅谈事儿,开雪在一旁站立听着。
“开寅,你年纪也不小啦,以后要跟着沈先生好好儿念书。沈先生学问大,你爹对他也佩服得很,老念他的好,直把他夸到天上去了。你以后要是能……”妖羽驯夫
开寅扭动手脚,鼓着腮帮子一个劲儿道:“不好不好,我脑袋一看着书就发晕,我要跟开雪哥哥玩,不要念书!”
任氏眉头一皱,“念书才能当大官,像你爹那样威风八面,要风得风要雨得雨,阿娘才享福啊……”
开寅立即摇头摆脑:“你叫开雪当大官好了,我才不当什么大官呢!”
任氏又求又哄,开寅总是一副不长进的模样,她就怒了,把满腹的怒气发泄到一直默坐无声的开雪身上,“开雪,看你把弟弟带成个什么样子了?以前我瞧你可怜,从小没了阿娘,这才答应老爷把你收在身边,可你要是再这样心毒,教唆你弟弟不念书,我可不放过你!”
开雪圆润的额头上,两条浓黑的眉毛紧紧皱起。
“还有,你以后就搬到你娘过去住的西院去,不要再带坏开寅了。”
开雪一惊:“阿娘,那我还能去沈先生那里念书吗?”
任氏冷哼道:“不必了,你以后就只管玩儿,逗逗鸟、弄弄笛子,骑骑马,做个富贵人家的大少爷,等你长大了,我再给你指一门婚事,你给程家留个后也就罢了。开寅啊,他跟你可不一样,要做大大的官。对不对,宝贝心肝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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