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兵们见孩子们不管不顾的往人群里冲,却又不知如何阻拦。他们也是有血有肉的普通人家子弟出来的孩子,看着这些失去家的孩子痛苦的神情,也是不忍。但他们只是小兵,不敢违抗上头的指示,更何况那人还是皇子。
“大人,你看现在怎么办?”郡守莫知生衙内的捕头凑到莫知生跟前道:“难道就这么让他们闹下去吗?这么下去,皇子那里恐怕也不好交代啊!”
跟着莫知生前来的七皇子手下见孩子闹事,冷笑着说道:“莫大人,来的时候七皇子说了,若有人闹事就地处决。”
莫知生摸了摸胡子,小眼眯成一条线,思考半刻,七皇子不怕杀人,可自己毕竟是这里的父母官,若是将孩子和那女人也都杀了,恐怕会引起民愤不可。唤来府内暗养的死士,道:“去,把那前边闹的最凶的孩子就地杀了!”
“是”回答声落地,人已远去。
而被挤在孩子们中间的小穆,看着孩子们乱成一团,心里更是焦躁不安,这可如何是好,这样下去非得出事不可。
“伙伴们,”小穆大喊:“别冲动,否则我们也会被杀的。”
孩子们还小,根本听不进去小穆的喊话,径自推搡官兵,企图靠近围在中间的大坑。可是孩子们的力气怎能与经常训练的官兵相比,僵持多时,也未能靠近大坑。
不放心孩子们的苏问,在他们离去后就远远的跟了来,但由于受伤在先,脚程比孩子们慢了半时,到达时,孩子们已经在和官兵僵持。
苏问怕孩子们出事,便四处找小穆,但此刻她距离的远,也看不真切。
“啊!”
“咕咚!”物体落地的声音。
在她惶然之时,突听见一声孩子惨烈的叫声,紧接着便传来一个妇人呼天抢地的呼声:“你们这些畜生!还我的孩子,还我的孩子!你们这帮土匪强盗,不得好死.......”
声音越来越弱,直至听不见声响。
坏了,出事了!苏问心中一急,口中呛出血来。此刻,她顾不得擦去血迹,也顾不得身体的疼痛。手指塞入口中,长啸一声。
紧接着大喝一声:“所有孩子,向后转!”
原本乱做一团的官兵们,大坑内的重伤乡亲们,孩子们,郡守大人们,均停了言语,扭头看向声音的来处。
一身穿男式衣袍,嘴角挂有血丝,双目充血的女子迎风而立,雨水顺着女子的眼角流到下颌,流到衣衫上。
但此刻,没有人敢说这个女子狼狈不堪,因为,女子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愤怒,使众人心中莫名的害怕。
对,就是害怕。甚至于躲在伞下观看埋人的莫知生也感受到了这种强有力的压迫感。
孩子们擦去脸上的泪水和雨水,看着远处的先生。先生还是他们的先生,还是那个母老虎先生。
但是先生,我们该怎么办?
苏问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心中冷笑:杀了孩子们的家人,还要再杀孩子们吗?乡亲们我救不了,但孩子们我一定要保得周全!
她再次开口冲孩子们道:“听说我,孩子们!”她顿了顿,继续道:“在那个大坑里面的,有你们的亲人、朋友,他们今天已经没有了活路,但是,你们还活着。”
大坑内的乡亲们早已对生存没了希望,但都心里放心不下自家的孩子,而此刻他们听到先生满身是伤的站在那里为了孩子的性命坐着斗争。不禁对这个女子产生很强的钦佩之情。
有个稍微年轻点的男子,强撑起自己的身子,扒开埋在自己身上的土块,站起来朝苏问大喊:“先生!我等贱民今日因着朝廷狗官葬身此处,自知无望生存。唯自家孩子放心不下,希望先生能够助我们抚养孩子成人。”
他扭头看向孩子们道:“阿元,”
“爹爹,呜呜.....”阿元看着大坑内的爹爹,痛哭不已。
“为父今天将死于此地,但你要记住,是谁杀死了你的家人。”男子看着自己孩子也是心中不舍,他咬了咬牙,又道:“为父命你从今日起,辅助于先生身侧,先生有难,尔必以命换之。”
“是爹爹。”
阿元应声刚落,站在伞下的莫知生便冲官兵道:“快,赶紧埋人!”
官兵们也怕那些百姓会说出什么过激的话,便不再理会苏问等人,赶紧埋土。大坑内的乡亲们见此,便纷纷大吼:“孩子,要听先生的话。”
“孩子,要听话。”
“要活下去。”
孩子们看到父母亲人的身体渐渐被土掩埋,只能一味的哭泣。他们想去救父母,却无能为力。
苏问原本被雨淋的睁不开眼,此刻抬起袖子擦一下脸,冲孩子们叫道:“孩子们,回头。”
孩子们听到先生的声音,纷纷转过头来,满是迷茫的看着先生:先生,我们该怎么办?
苏问看向小穆道:“小穆,带大家回去。”
小穆先前的镇定也被父母亲人的死去吓得无影无踪,听到问话,也只是呆呆的看着先生。
苏问闭了闭眼,轻声道:“带大家先回城内城隍庙。”
过了许久,小穆方反映过来,拉扯着还在哭泣的孩子,一步一回头的离开了此地。
大坑已被填满,经雨水的冲刷,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恢复了原先的模样。
雨,一直在下,没有停息。从此不再停息的还有大魏国的战争,而这些没有了牵挂的孩子们也将会在苏问的带领下成为大魏国的克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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