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默默见成墨离去也正要踩马镫跨坐上去,听成墨忽地说出这种话来竟然没跨过马背从马上滑落下去,扑通掉到地上。只听得走远的成墨哈哈的笑声越来越远。果然走也要耍她一耍才高兴。
策马独行,在如水的月光中穿梭,却引不起成默默丝毫欣赏美景的情趣。短短数日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成墨的出现也未解答她心中疑问,他只一句以后再解释她便不再问,可心中还是难以放下。难以放下的又是何事?
离家数日也不知家中会有人在她离开的这段时间提及她吗?也许他们想到她的时候都会觉得庆幸吧。庆幸她能与成墨相貌相似,庆幸她可以代成墨去枫山书院。可他们知道成墨现在在做什么在想什么吗?她相信他们完全不知道。那么,他们是在关心成墨还是在关心自己。她不知道。她不知她此去枫山书院是因为成墨还是为了成墨。
成默默仰头,天上的星渐渐稀了。从未有过的孤独感令夜晚倍加寒冷。
曾经,很多个这样的夜晚,他总是陪在她的身边。她默默地练武而他则默默地看着她。直到一个多星的夜晚,他突然提及婚嫁,这时的她为了自小的目标很干脆地拒绝了,从那夜之后他再没有去过。一个天气异常晴朗的日子,她爬上墙头看着他穿着红色的喜服欢欢喜喜地迎接一顶花轿。
那一刻她的感到锥心的痛。是她固执地选择了天下第一。在他一次又一次的忍耐、宽容和等待下,她固执的没有丝毫回转的余地。如果可以回到过去,她还会如那时般那样执著地选择吗?
追溯数日前,她自以为会死时看到的是不是他呢?她心里明知这样的可能性几乎为零,可还是不忍心将这虚幻的梦打碎。
成默默长长地呼出胸中压抑的气息,刚呼出却又觉得胸中满是更浓的压抑。那个呼之欲出的名字却总在舌边又缩回去了。明明是内心中极为渴望的人,明明对他的眉眼记得那样清楚,却为何连他的名字也不记得了。
一人一马孤独地行走在黎明前的暗夜中。往昔之事不断浮起,碎裂的片段清晰而又遥远。总觉漏掉了什么重要的事情,欲想起时头疼剧烈,心中忽觉烦乱异常。
不知为何终又想到了木舒云,他们相处时间不长,但却是除了他以外的第一个男人。第一个逃命的时候会记得她的男人。也不知他现在在哪里?他那精巧的面具与另一个人的脸极为相似,也不知木舒云是不是知道此事?成默默摸了摸衣袖,他们分别时他放在她手心中的东西她顺手便放入了袖中,此刻袖中却是什么也没有。没想到竟将他临别时送的东西丢掉了。
手不经意触到了冰冷的剑鞘,心中便有种平静安心的感觉。这柄剑上也寄托了她对天下第一的太多的情感,也唯有天下第一的决心令她感到对未来充满勇气。
也不知行了多久,四处林木杂草丛生,仿佛是许久也不曾有人经过。两侧山峰叠翠,在微明的天中如一抺淡淡的水墨画。
叮铃铃,远处传清脆的的铃声。铃声中,光亮如线般射入两峰之间。
数人吹吹打打抬着顶花轿从黑暗中走幽幽走来。显得极为诡异。
成默默的心猛烈而酸楚地跳动着,视线不由盯紧了花轿。花轿渐渐近了,不知迎接花轿的人在何处?又会是怎样的欢喜?曾经,穿着大红喜服的他,脸上满是欢愉,眼只是看着花轿,那样一心一意。心竟钝痛起来。
抬花轿的人近了,近在眼前。高响的乐声将成默默拉回了现实,成默默看到那些脸时,惊的不知要如何是好。那些脸,不是人的脸,是纸。纸上画着人的眉眼。衣服是纸做的,连那花轿也是纸的。
成默默惊出一生的冷汗。忽轿中传来哭泣之声。
花轿的帘子猛地掀开,里面的人忽地掀起大红的盖头,露出极为苍白的脸,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但成默默分明认得出那是她的脸,她自己的脸。
天地间突然一片昏暗,天旋地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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