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老大和老二
在我们大人的心里和眼里,这么点的孩子跟大人下到乡下,真是遭罪。据我体察,她们好像并没有这种认识。只要有爹妈在,她们在感观方面永远都是快乐的。
到了农村,改变了她们在机关幼儿园、托儿所那种程式性的作息习惯;开始了和农村孩子一样的自由散漫的生活。房东家有一个小女孩,叫三平子,比老大小,比老二大,她们很快就成为共同玩耍的伙伴。老大、老二和三平子比起来,可以明显的看出缺乏自我保护和争取自身利益的能力。
下乡前,孩子回家,玩的不外乎是白天在幼儿园活动的继续,没有什么新花样。到了农村,她们的游戏有了农村生活的影子。最让我们感动的是,两个孩子在外面玩耍回家的时候,常常拣回一些干树枝等可以烧的东西。
最让人糟心的事情到底发生了。春节全家回到孩子姥姥家过年。到了旧堡,两个孩子双双感冒,发展成肺炎。m领着她们两个住到鞍钢东鞍山铁矿医院。挂号的时候,大夫问道,“是职工,还是家属?”我们是给孩子看病,自然回答是“家属”。出院结算的时候,费用不多。我自言自语叨咕,“住了这些天院,才花这么多点钱。”负责结算的同志说,“家属半价。”鞍钢那个时侯家大业大,矿区医院核算并不严格。职工看病,很少查看证件。
那个年代最常用的药品是针剂青霉素,最常用的方法是扎屁股、肌肉注射。上个世纪六、七十年代注射过青霉素的人都知道:疼!水剂青霉素一天要扎3针,小孩子是很难承受的。好在还有一种油质青霉素,当时称为大油。一天扎一针,疼的程度也差一些。经过我们恳切要求,医院同意给两个孩子注射大油。
扎针疼,孩子哭,是不可避免的。我们的意愿当然是希望孩子们不哭或少哭。经过护士和我们两个做工作,扎针的时候,两个孩子确实不哭了。办法很灵,那就是把**他老人家请了出来。打针之前,护士对两个孩子说,“小朋友!听不听**的话啊?”
“听。”老大答应了,老二自然不会反对,瞪着眼睛看着护士,表示同意。
护士:“**说,小孩有病就得好好治病,治病就要扎针,扎针不能怕痛。不怕疼才是**的好孩子。想不想做**的好孩子呀?”
老大:“想。”
“好。跟我一起背**语录,‘下定决心,不怕牺牲,排除万难,去争取胜利’!来,和阿姨一起念。”护士说完,老大跟着背了**语录。
护士:“好。谁最勇敢?谁先扎?”
老大:“我先扎。”
“好!都没哭,都是**的好孩子。下次还要这么勇敢。”两个孩子扎完针之后,护士高兴地说道。
看着孩子们的表情,心里真有无法形容的滋味。孩子脸上的“笑容”和电视小品里说的一样:笑得比哭还难看。
正月十五两个孩子病好了。m收拾收拾东西,从医院直接坐车回什司县了。
老大6周岁了,该上学了。m领着她到大队小学校报名去念书。结果,老大嫌恶学校不自由,罢学。由于考虑老大年龄偏小,不念就不念,我们也没有强迫她非念不可。
(三)吹口琴·雕刻
插队落户到农村的“五七大军(或战士)”并没有什么“战斗”任务,即使像我参加了清理阶级队伍的工作;闲暇的时间还是很多的。如果那个时侯刹下心学习点(比如《四书五经》)知识,该有多好!可惜,失不再来,悔之晚矣!
除了听听收音机里播放的革命歌曲、样板戏,基本上没有什么娱乐活动。一日,翻腾我的小铁箱的时候,看到了好久不吹的口琴,于是,拿了出来,吹了一阵子。我会吹的歌曲虽然不多,不过,每一次也不会重复吹奏同一个歌曲。经常吹奏的、比较喜欢的如《在那遥远的地方》、《康定情歌》、《五哥放羊》,电影插曲,如《白毛女》的《北风吹》、《九九艳阳天》、《革命人永远是年轻》,以及苏联的《共青团员之歌》、《红莓花儿开》、《喀秋莎》;当然《我们走在大路上》、《大海航行靠舵手》等等革命歌曲也常常吹。
我的这个口琴还是在中学时候买的,上大学一直带在身边;参加工作以后,住宿舍那咱,还常常吹一吹;有了家,好像吹口琴的时间就不多了。中学时,我们班只有我和孟庆之喜欢口琴。孟庆之的口琴是他哥哥跟随县长去东德访问时买的,叫做布鲁斯口琴。这只产于口琴发源地的口琴和我们当时流行的16厘米长、24孔口琴不一样,它只有10厘米左右长,10个孔,每一个孔中有两片簧板,吹奏起来好像更动听。那是孟庆之的心肝宝贝,没有任何人敢于触动一下他的口琴。当时,我们两个常常背着同学们,找一个僻静的地方,多在学校西侧的大操场,一起合奏歌曲。
梨是东部山区、也是什司县的主要水果和社员收入的重要来源。梨树漫山遍野。不知道听谁说的,梨木木质细密,可以雕刻。到了什司县,我就一直想着弄一点梨木,雕刻点什么。
一次骑自行车去市里回来的路上,在大屯公社一条道路路旁恰好有一个社员卖梨木板子,我买了4块(大约1米多长、40厘米宽、3-4厘米厚)。一直扔在里屋炕上。
一天,不慎,把装糖的陶罐的盖打碎了。这个陶罐是装腐乳的容器。文革前,去省统计局汇报月度工业生产情况的时候,常常要去太原街沈阳市最大的副食品商场买点豆瓣酱、朝鲜咸菜、奶豆、香肠等等吃的东西。一次看见酱菜柜台摆的罐装腐乳的小罐很好看;吃完了腐乳,还可以作为装其它食物的容器,于是买了回来。这是一个酱红色、鼓形、敞口、带盖的陶罐。下乡前,用它装白糖,到了什司县,还是装白糖。
陶罐的盖打碎之后,我决定用梨木做一个陶罐盖。按照圆形陶罐盖外径尺寸,我用铁锯在一块梨木板子上锯了一块荒料,去掉棱角,再用刨刃切、凿、削,一块直径大约10厘米、厚度3厘米的不规则的圆形坯料就算完成了。接着就是精雕细刻了。
我有一套木刻刀具,规格太小,不好用。我跑到大队铁匠炉,按照我设计的尺寸、求铁匠师傅给我打了两把刻刀,用起来还是很得心应手。
我在手头的有插图的书上翻了一天,查找我要在陶罐盖表面雕刻的图案;终于在一本俄958年在操场上甩卖多余的图书时,廉价买的,实际上我没有直接阅读俄文原文的能力,当时也只是看中了书里面的图画)上看到了一个松鼠吃野果,决定就用它了。
这是一幅钢笔素描画,一只松鼠后腿两只脚着地,半侧直立身躯,两只前腿双爪捧着一个橡子,举到嘴边,正在啃咬;圆圆的大眼睛警惕地看着前方,长着长毛的耳朵高高竖起,和身躯差不多一样大小、毛茸茸、s型的大尾巴耸立在身后;地上撒满了橡子。
我喜欢画画,这在以前的文章中有所表述。小时候还喜欢拿刀子刻、削木头,做一些玩的东西,比如,木头手枪,飞机,军棋等等。在中学的时候,同学们用学校废弃的包装箱木板和铁饶子(加固包装箱的钢带)磨成小刀雕刻版画,自认为雕刻点东西还是能够胜任的。也算是无师自通吧。
呆在家里的时候,就会拿起刻刀,顺着铅笔画好了的线条,一点一点地刻上几刀,虽然梨木木质细腻柔软,对于我这个外行来说,雕刻时间长了,手指还是很难受的。手指疼,眼睛累,歇一会也就好了。正面刻完了,把里面按照陶罐灌口的大小抠了一个圆槽,恰好可以盖在陶罐上。雕完之后,经过多次修整,自己还算满意。用细砂纸打磨之后,施广告色把陶罐盖染成酱红色,刷了亮油。盖在陶罐上,还真是盖罐如一,相得益彰。陶罐不记得什么时候已经打碎,不复存在,我雕刻的陶罐盖尚没有丢失,作为“艺术品”挂在墙上;也算是一个纪念。
之后,我又雕刻了一个玻璃瓶罐的上盖。也是在那本俄文书上找的图案,是一个类似松鼠那样的小动物,不知道它的名称。如果不是从农村抽调回市里,可能会有更多的“作品”“问世”。
>/> >/> ,
https://guangyinzhiwai.com/book/74220/28941839_2.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