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志羽见他不动，于是打算起身，就在俯身的那一刻，一把枪抵在了他的头上。
d瞪着眼，咧着嘴，鲜血从嘴里流出，他用那只仅有的手拿着枪，他是个疯子，他记得这点。
“想杀我？呵呵，你还是太天真了，”王志羽缓缓起身：“你以为我王某走到今天是一帆风顺过来的？我都知道你今晚要来，以为我不给你准备点礼物？”
d不明白，却忽然感觉自己后面也有一把枪抵着自己，猛地转身，他看到了黑色的头盔，以及那一身艾城的标配。
‘啊——’d想叫，却叫不出声来，他猛地退后了两步，这时，那个‘艾城’开了一枪，正打中他的手腕，手中的枪滑落，d瞬间被冲上来的几个打手给按倒。
“想知道为什么吗，”王志羽走到‘艾城’身边，猛地把他头盔摘下，此人不是艾城，只是一个普通的杀手。
“别人能扮艾城吓我，我难道不能扮艾城吓你吗，”王志羽走到d身边看着他。d含泪摇头，他好想说话，好像大声喊出那晚的艾城绝对不是假的，是真的艾城！
“知道今天我是怎么抓住你这个了不起的盖茨比么，”王志羽抬起脚，踩在了他脸上，d挣扎了两下，浑身的疼痛袭击着他的神经。
“你啊，毕竟不是当年那个热血少年了，知道为什么杀手年纪大了就会退隐江湖么，因为体力不行了啊，”王志羽苦口婆心：“而且更何况，你没了左臂，右手用枪还不习惯，你这几天连续受了这么些刺激，心理上已经很脆弱了，在你刚刚看到‘艾城’的那一刻你是恐惧的，你怕他真的回来了，所以你有了可以让敌人可乘的裂缝啊。”
d闭着眼，悔恨的泪水流了一地，他忽然想到了自己少年时的那个夏末。
“你不热么？”那是他来中国的第二个星期，艾城让他输得心服口服，自愿跟着艾城学东西，可艾城没什么可以教他的，他还是戴着个头盔。
他摇头，“摘下来吧，”少年要伸手去摘，艾城给躲过了，然后打着手语：“看过我脸的人都会死，我不希望你死。”
“没人会杀得了我，除了你，”少年假装拍拍他的肩，然后猛地摘下他头盔。
一张算不得好看却也说不上难看的普通中国人的脸出现在眼前。艾城摇头叹息，少年兴奋地看着手里的头盔，他知道艾城是故意让他，可还是很高兴。
“你以后打算去哪里？”艾城忽然打手语。“跟你学习啊，”少年把头盔放在头顶：“变成一个真正的杀手。”
“我不会教你，因为我不喜欢这个职业，而且我也无法教你，”艾城打手语：“每个杀手都有自己的特性，跟别人学，学不好。”
少年抓抓脑袋，他没大听懂。“你跟我不一样，”艾城继续打手语：“你在国际上都有名，没有什么靠山也没有人威胁，很自由，所以想撒手不干了很简单，可我不一样。”
后面的大部分话d都忘了，但他只记得他说过一句，他说，孩子啊，趁你还年轻，早点放手吧，这条路，真的不好走。
他那时不信，以为这是这个哑巴高傲的姿态，可如今看来，他说得对。
艾城，你全身而退了，我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逝去的昨天，最美的期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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