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师,我也正要去找你呢,我表弟张宗虎昨天托人捎信给我,让你这周星期天,一定要去他那里吃猪儿粑。”毛三娘一边把陈卫红的背筐递过来,一边笑着说:“你可一定要去哦,我与世贵都要去的。”
“好的,我一定到。”陈卫红笑着表示了感谢。
星期三中午放学后,陈卫红通知学生,因自己有事,中午提前半小时的练习改到下午放学后。接着,急匆匆地来到李昭民家。
李昭民家的院坝里摆起了四五张桌子,凉菜已经上桌。
按规矩,上午十点半左右,主人家要将猪儿粑和着稀饭送到田间给插秧的人吃。对请来的客人,则是在中午饭前先吃猪儿粑,然后才是正席。
正在厨房忙碌的田祥群带着儿子李军迎了出来,热情地招呼陈卫红。
陈卫红先将从家里带来的一包冰糖,用双手递给李昭民的母亲,并说了些祝福的话。接着,将买的礼物和五块钱递给李军:“儿子好可爱,试试看,干爹买的这套衣服合身不?”
田祥群客气的接了过来:“军军,你看,干爹给你买了这么多的新衣服,快谢谢干爹。”
陈卫红抱过李军,亲热地在孩子的脸上亲了几下,围观的亲戚,纷纷说着一些祝福的好话。
李昭民的父亲早年因病逝世,母亲与他生活在一起,两个弟弟一个已经成家另过生活,还有一位正在读书的弟弟与他生活在一起。
大家把陈卫红当成了贵宾,热情地招呼陈卫红坐上桌子。李昭民与大弟弟,田祥群的父亲与三个弟弟,还有一个妹夫陪以及生产队长,与陈卫红同坐一桌。
很快,热气腾腾的猪儿粑端上桌子,李昭民夹起一个,放到陈卫红的碗里,其他人却等待着并热情地邀请陈卫红先吃。
隆重的礼遇,让陈卫红既感动,又有些不自在。
因为经济比较困难,农村的桌席也就比较简单。一般栽秧子吃猪儿粑的“席口”,除了猪儿粑,就是一盘腊肉,一盘回锅肉,一盘炒肉丝之类的,再加一些小菜。
李昭民这次准备的相当丰盛,准备了五个荤菜,还专门杀了一只鸡。
正式开席之前,按照当地的风俗,李军穿上陈卫红赠送的新衣服,李昭民与田祥群指导下,向陈卫红行跪拜之礼并敬酒。陈卫红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也对这样的民俗不太了解,只好机械地按照李昭民岳父的安排行事。
李昭民的岳父要求陈卫红给李军起一个陈姓的名字,陈卫红想了想,起了个“陈军”的名字。
农村人纯朴憨厚,心目中让客人喝醉就是最高的礼遇,因此,巴不得陈卫红多喝一些。
仪式结束后,大家就开始向陈卫红敬酒。
陈卫红酒量本来不差,但双拳难敌众手,加上下午要上课,喝了十几杯之后,便宜举手投降。众人不依,陈卫红实在无计可施,想出上次在毛三娘家的办法,提议行酒令喝酒。
陈卫红倒了满满两杯酒,开始交待交待规矩:“老人家,各位哥哥兄弟,这样干喝没有意思,我们耍个游戏,行个令子喝酒,如何?如果大家同意的话,我就先喝了这两杯酒,再讲规矩。以后,有人要改规矩,就得喝四杯,再有人要改规矩,就得喝八杯。大家同意吗?”
大家的目的是要让陈卫红喝酒,见他这样说,都爽快地答应了。
陈卫红端起酒杯,将两杯酒一口喝下。然后,说出一个最简单的酒令,掷骰子。
待李昭民将两粒骰子拿来后,陈卫红开始解释具体的规矩:“具体办法是这样的,将两粒骰子投入一个空碗,将两粒骰子上面的点子数相加得到一个数字,从投骰子的人开始,按逆时针方向数前面相加得到的数字,数到谁,谁就喝一杯。如果两个骰子的点数相同,或者同为红色,则喝两杯。桌上的人全部参加,只要有一个人喝醉了,或者提出不参加了,今天中午的酒就结束。”
这一带的村民,农闲无聊时,也玩些小赌博,掷骰子就是最简单的一种方式。平日里,也有人行过这样的酒令,确实也显得比较公平,大家也就一致认同。
陈卫红提议这个办法是有深意的,这个办法粗看起来酒令面前人人平等,是公平的,但其实并不公平,因为各人的酒量大小不一。正如房子都是两千块钱一平米,对于月收入十万的老板和月收入一千的打工者来说,虽然都是两千块钱,但其实却完全不同。
陈卫红估量了一下,桌上的众人中,有两三人酒量可能不及自己的三分之一,平均喝下去,他们中有一人躺下或提议退出时,自己都不会有问题。这样的话,一方面显得自己公平豪爽,另一方面,又能保护自己,确保下午能够正常上课。
陈卫红第一个投骰子,没想到掷给了自己。在众人善意的笑声中,陈卫红做出痛苦的模样,喝下了这杯酒。
由概率知识可知,这种办法,每人喝的酒是差不多的。酒量差的人,就明显地处于劣势。果然,二十来分钟后,李昭民的弟弟就“现场直播”,呕吐出来。
陈卫红见状,赶紧给桌上每人倒满一杯酒:“老人家,各位兄弟伙,酒肯定是喝不完的。我们说话算话,有一个人喝醉就结束。现在,我们一起喝了这杯酒,今天中午的酒就结束。以后,我们还有的是机会,大家还可以喝。”
众人见状,不好再说什么。有两觉得未尽兴,则一个劲儿地埋怨李昭民的弟弟。
陈卫红回到学校,已经两点半。于是,赶紧开始批改作业。
经过雇请工人两天的突击,陈卫红家新房屋的地基顺利完工,向石厂订购的条石也按期运到。
农历二月十八,是陈卫红家新居的奠基仪式。陈忠民向学校请了一天假,在家主持这个仪式。
一大早,几个石匠来到工地,与陈忠民一起,按照规矩进行些祭拜祷告仪式。之后,陈忠民将一个装着一枚银元、一些古铜钱和硬币,以及符咒、纸钱的布袋和陶罐,埋入房屋正中的一个坑内,石匠随即在上面安放第一块地基石。
安放地基阶段,欧树芳每天要给工人做午饭和烧茶送水,陈卫红与陈文惠则帮着打打下手。虽然工程上做不了什么,陈卫红还是在每天放学后,先去工地上瞧瞧,再去地里干活,或者回家帮着母亲做饭,晚上则指导、督促和检查弟弟妹妹的学习,带着弟弟练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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