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静好走向榻边,回头对十七说道:“谢谢你,十七!”
身后十七怔了怔,末后道:“姑娘别说谢,这是我该做的,晋王也救过我的命!”
“我想留下来照顾他醒来,你回小院给福叔带个话!”她坐到榻边,定定看着榻上人,这张脸方才在梦中被烈焰吞噬,那梦就像真的一样,梦里他最后对自己说的那句话,‘涅槃重生而已’他为什么就能这样淡然的面对生死,难道世间就没有值得他留恋的?是不是在他跳落悬崖的那一刻,他就抱着必死的决心?那梦会成真吗,会吗?
房间里不知何时,人都退下了,静静的只剩两人的呼吸,他的平静如水,她的紊乱如波,就如她此刻的心情,有太多的不明白,崖下脑中闪过的片段,他的名字,还有对韩宁的熟悉感,直觉让她认为失忆前一定见过。
她轻轻握住斥尘衣的手,翻开手掌,纹理清晰,她换另一只手,缓缓翻开,眼泪夺眶而出……
掌心的疤痕累累,虽是早已经长好换了新肤,但那宽宽的一条痕迹直穿手掌,看着这疤痕就能想象当时这掌上血肉模糊的惨状,这是他在自己失忆前就彼此认识的有力证据,既然她知道了,就再也不容他否认。
相握的手搁在颊边,彼此掌心的温度相合,蔓延至心间,有种久违的感觉,不似懵懂的心跳感,而是如经过漫长时间而发酵的醇酒,愈久弥香。
“尘衣,我不管你有什么原因和理由,但我要警告你不许再躲着我,你看我失忆了都还记得你,证明我们的缘分还在,你是我睁开眼就认定的人,我不想管以前发生过什么,我现在只想管以后,包括你的以后,如果你真的不在乎我为何会不顾性命的跳入悬崖,为何会为我挡开崖壁的撞击,你知道吗,当我看见你紧闭上双眼,我以为就这样失去了你,你不明白我当时的感觉,那是一种人被瞬间掏空,连灵魂都脱身而去的空洞感,就是失去了一切的感觉,你懂吗?我不想再尝试这样的感觉,我现在只想紧紧抓住你,就如你跳下悬崖时紧紧抓住我时一样……”
握在她掌心抵在颊边的手指微微一动,是个欲拭去眼泪的动作,萧静好抬起头,他的目光迎着她的眸子,肤色永远的苍白,眉眼却永远的带着微笑。
萧静好吸吸鼻子想止住眼泪,却不觉涌出更多的泪水。
“好了……”他无力的抬起手,就着两人相握的手拭去她脸庞的泪水,笑叹:“你现在不正抓着我吗?还哭……”
“噗呲!”萧静好破啼而笑,用袖子擦去眼泪,嗔道:“你都听见了?还装睡!”
“元儿……”他欲言又止,定定看了她片刻,还是开了口:“我想告诉你,能给你幸福的人……并非是我……”
“别说了!”萧静好手指压上他的唇,俯下身轻声道:“那个人是谁我不想知道,我只知道现在能给我幸福的是谁。你不停在推开我,若是因为你的背负太多那么我陪着你一起背,若是因为你带着解不了的毒,那么我陪着你一起分担,毒发时你若痛苦我便牵着你的手,我们一起扛。不管我们能在一起多少年,多少天我都要陪着你,若是因为以前的事,我已经忘了,就算是记起了又能怎么样,我很清楚我现在要的是什么……”她看着他琥珀色的眼眸里的自己,清晰的道:“就是你,我只要你,尘衣!”
斥尘衣眼尾微微一跳,她俯身时淡淡的甜香,说话时吐气如兰,和最后那句‘我只要你,尘衣!’这些都让他如堕魔障永难轮回,他此刻愿意沉醉的将自己丢进去,真的不想再顾及太多,元儿的一席话诚挚到直白,此刻自己的所有顾虑和她的真诚比起来竟是那样的苍白……
“别再躲着我,燕京的冬天太漫长,我们一起度过就不会冷……”
软软呢喃在他耳边,他情不自禁点了点头,轻声答;“好!”
萧静好一连七天不归家,小院里榕儿乐的合不拢嘴,十七淡定得早出晚归,福叔烦躁得一封信接一封信的催,当然,这信要传到南晏等那人来黄花菜都凉了,老人家直叹自己主子太磨蹭,这到手的媳妇就要飞了,他怎的还没音讯呢?
今日过大年,晋王府里张灯结彩,少有的热闹,往年殿下都是在宫里陪着皇上过,今年正好受伤在家休养,王府管事老张前两日就得殿下吩咐,今年王府要布置的热闹些,下人们都知道,殿下全是为了这位萧姑娘,她在王府的这些天,殿下病也好的快,脸上的笑也不像平时那样虚虚无无,是发自心底的笑,萧姑娘爱将各色的花搬进殿下房间,说是赏花有助病情恢复,从不爱花的殿下房间摆满了鲜花,远远看去,殿下和萧姑娘就如同画中的人,同样的风姿卓绝,也应了那首诗:慢脸笑盈盈,相看无限情。
府中几百口下人,先后在正厅给晋王请了安,管事老张站在一旁一个个发了红包,领了红包的下人们喜气洋洋的下去吃年饭,最后一个发完,老张双手接过了晋王递上的最大的红包,跪在递上行了大礼,在起身时老泪众横的泣不出声。
“大过年的,老张,你这是怎么了?”斥尘衣靠着软垫,脸色苍白但气色很好。
“老奴今年很高兴!”老张抹去眼泪,看向斥尘衣一旁的萧静好,“姑娘若是能一直留在王府,那么……那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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