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到殷立心坎里了,勾动起他脑海里的回忆。
他道:“说到机缘,其实我的瞳术就是一场机缘。”
白衣女子忍不住扭头跟他对视,锐利的眼睛在殷立略微变色的瞳孔逼视下败得一塌糊涂,她急迫的收拢目光,只觉浑身酸软,心里燃起一丝从未有过的快意。
这感觉既奇妙舒爽又诡异得可怕。
奇妙的是,血脉舒展,心如涂蜜。
诡异的是,脑子空了,脸烧如炭。
她把目光放远,强迫自己讨厌这种感觉,继而说道:“是机缘也好,不是机缘也罢,这些你不用跟我说,我邀你上来,是想借你瞳术一用。我知道双瞳赤金睛可以洞察尘外之世,此山最高,基此游目,可以囊括方圆百里,你帮我看看这片区域可有陨镜世界?”
殷立愣了一愣,奇问:“你想要进入陨镜世界么?那就对不住了,我的瞳术还打不开陨镜之门,这个忙我怕是帮不了你了。”
“只需帮我找到准确位置即可,其他的不用你管。”白衣女子心绪繁乱,越是强逼自己讨厌快意舒爽的感觉,心里乱得就越快,她不想再看殷立一眼,甚至连话也不愿再多说一句,是以口齿含霜,言如吐冰,就像瞬间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殷立也不在意,应声说好,眺目游望。
他把视线放开,尽量的投得更远一些。
然后将东南西北四个方向逐一看完。
他发现西面大约五十里的地方有个巨大的深涧,涧上挂着几十道瀑布,然而在瀑布之旁、深涧之上凌空飘着一座若隐若现的大山,此山宽阔刚好跟深涧跨度相等,乍看之下,犹像从深涧里崩裂出来的山石。
这个诡异的景象对他来说见怪不怪了。
当日初学瞳术,他便看到过类似景象。
所以他对这座半透明的大山并不陌生。
既是瞧清位置,殷立也不拖拉,手指深涧,将情景跟白衣女子说了。
那白衣女子听完他的叙述,头不扭,眼不瞄,更无只字片语留下,就这么头也不回的把身一跃,在空中拉开一条极美的弧线,落向了数里之外的密林深处。
“喂喂喂!你怎么说走就走,连声招呼也不打!”
殷立把手喇叭照在嘴边大喊,喊完顿觉好没趣味。
于是喃喃又道:“走就走吧,反正两不相欠了。”
当下拔一支狗尾巴草叼在嘴里,一纵一跳的奔下山去。
到山脚下,朝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原地打转,他不知道该走那边好了?
帝都太昌在西北方向,距此有两万里之遥。故而,东面和南面与帝都是背驰的,自然非正途。事实上投往北面,返回魏境,再经由魏境一路向西,这才是官方通道;只是殷立刚从魏境脱身,余惊未泯,说什么他也不愿走这条路。
既然东南北都走不得,那就只剩下西面一途了。
不过往西走,要穿越离荡山脉,似乎更具危险。
何况,自古以来就没什么人敢走这条途经的。
殷立心里稍想,有了计议,心道:“干脆我先往西走个千儿八百里地,然后再改投北面,潜回魏境,我这么走好了,路上应该不会再生枝节了吧。”打定主意,遂提起步子一路小跑,往西面丛林里钻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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