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羽生毕恭毕敬的道了声谢字,缓缓站起,端端正正坐在凳上。
董太后给他斟了一杯茶,他双手接过,滚烫的茶尽是一饮而尽。
御花园里和风送爽,铜炉燃烧的火焰迎风而荡。
这风吹的好,把先前紧张的气氛吹得干干净净。
董太后一边摆弄器皿,一边说道:“浮生堂一夜让人屠灭,这背后怕是你在捣鬼吧,这事你干得不错,借刀杀人,干净利落。”
白羽生知道,太后戳破前因,这后面的事没道理猜不透。
他也不能再隐瞒,当即下拜:“草民该死,请太后治罪。”
董太后罢了罢手,招他落座,说道:“哀家没想治你的罪,弱肉强食是自古以来的定律,商元这小子只不过仗着先人的余威,他哪有你这么有谋略,浮生堂在他手上即使今天还在,保不齐明天就让御名楼蚕食了。哼,御名楼那几个老怪,厉害的很,就连哀家也要让着他们几分,他们把控西北两城,扼我岁收命脉,倘若再让他们啃下东城,那哀家日后岂不任由他们摆布了。所以,往后你得替哀家好好看着东南二城,切不可发生纰漏,必要时哀家会派人帮你。”
“多谢太后不罪之恩,草民定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白羽生跟太后关系匪浅,对她的心思,向来琢磨极深。
这朝廷势力自来讲究平衡,一方独大,势必惹来祸端。
其实民间势力亦复如是,天子执政就该拥此心术。
因此他早前就料到自己侵占东城,必得太后支持。
“什么死而后已,话不要只捡好听的说,倘若日后让哀家知道你再有什么事欺瞒于我,到时就别怪哀家新罪旧罪一起并罚了。”董太后故意指上运劲,捏碎杯子,以此加重言语上的恐吓效果。见白羽生拱手低头,连说不敢,她随即语调一转,又笑道:“好了,哀家只是跟你开个玩笑,莫要当真。对了,殷立小子想必你已经见过了,跟哀家说说。”
白羽生端正脸色,将殷立的修为、长相、脾性都一一说了。
董太后听罢,呼吸急促,自斟自饮连喝了三杯滚烫的茶水。
但茶水下肚,却浇不灭激荡起来的心中浴火,她痴了片刻,说道。
“照你这么说,这小子比他爹还要古怪难懂了,嗯确实怪,怪得很了,高级战技是神识传法,修为没到牧星境,是不够资格和机缘修习的,他才晋升到聚力境,身处下三境,居然会使《双瞳赤金睛》,这真是千古未有的怪事了。”
白羽生瞧见太后眼犯痴色,心道:“想起殷名了吧。”
心念之余,顺着话茬说道:“是啊,这或许就是殷室的奇特之处,虽然草民跟小世子接触不频,但觉他无论长相、脾性都与殷名有七分想象,而且日后的修为怕也在乃父之上。所以草民斗胆谏言,俊才难觅,太后万不可对他再动杀念,毕竟他是殷名之子。”
董太后笑道:“你倒惜才,放心吧,哀家说过已经改变主意了,往后不会对他再动杀念,哀家留着他还有大用处。对了,你刚说他的脾性和长相跟殷名有七分想象,这哀家就有些好奇了,改明儿宫里设宴,特邀各诸侯世子、郡主进宫赴宴,哀家倒要仔细瞅瞅。”
白羽生知道,太后哪是想见殷立,想见的分明是殷名。
他心里这么想,顺嘴说道:“太后见了,必定喜欢。”
董太后脸颊微红,没再接话,挥挥手:“你告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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