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茶壶在小铜炉的烘烤下,翻滚而沸。
他引手茶壶说道:“茶水有质,需烘才沸,兜授教学莫不是这个道理。师弟啊,笔试的结果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这把火到底能烧多久,烧得开殷立这壶水吗?如果你只是心血来潮,就不要动这个心思了,以免误人误己。”
武乙板着脸道:“你这话什么意思,反悔啊。”
太乙抚动秀美的颚须,轻轻笑道:“反悔倒不至于,我的意思是说,你悟道多年,何不能依道制法,再求破镜,届时踞神隐而不死,道深法高,岂不火势更旺,兜授教学也就更容易些,哪像你现在,哎。”
武乙把脸往下一垮,瞪着一双苍老且又顽劣的大眼珠子。
“拐文嚼字说了半天,你不就想说我没有教学的资格呗。”
太乙笑意不改:“非也非也,师弟早迈太虚初境,悟道极深,万法皆通,怎么能说你不够资格呢。只不过话说回来,你玄霜宗在这方面的确有些欠缺,这些年国子监成就了多少优秀学生,但都是从我玉鼎宗走出去的。”
武乙气得脸色铁青,但长幼有序,他还不敢动真怒。
于是一屁股坐在蒲团上,端杯怒饮,呸声又把茶吐出。
说道:“什么茶苦得要死,还不如我玄霜宗的酒呢。”
拧开葫盖喝了一口酒,莫名其妙又哈哈一笑:“我明白了,你故意激我的,你想激我走是不是?好好好,算你说的对,可又能怎样,我以前是不教,我若倾尽全力,教出来的肯定比你好。多余的话就不说了,我只问你,笔试还算不算数?人我能带走了吗?”
太乙道:“该说的我都说了,你若坚持,我不阻拦。”
“坚持,当然坚持,哈哈哈……。”武乙大喜,两条长长的白眉因喜而沸,笑声未落,一个瞬移闪到殷立身边,薅住他手就要下楼:“臭小子,往后你就跟我了。”
“什么!不不不,我不想跟你!”
殷立惊了一下,慌慌张张的挣扎起来。
可惜在教宗面前,他的反抗力量太弱。
在二教宗武乙的强行拉扯之下,他就像小鸡落入了老鹰爪下,别说挣扎了,哪怕缓缓步子都很困难。眼看反抗无效,万般无奈之际,他只得喊:“大教宗,救我!哎哟,我的手,你弄疼我了,我不进修了,你放我走!”
武乙只顾自己高兴,哪肯理他,更不可能放他走。
如此这般薅着殷立的手,涉梯而下,奔玄霜宗去了。
……
太乙透过窗口,微蹙眉头看着师弟武乙和殷立渐行渐远的身影。
等师弟和殷立消失,太乙收拢目光,投看殷立默写的文章。
看了一会儿,喃喃说道:“殷立,是福是祸就看你的造化了。”
说完,又望窗观景,叹了口气,心道:“神隐之亘长,究竟如何参透?师弟,你我久居太虚,寿享千年,若不能突破神隐,死也将不远了。愚兄育人千载,功法技能早传后世,然你逝后,一身的神功异法岂不要随你而去。思前想后,也只有激你这一途了,盼你明我心意,用心传法,莫再懒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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