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昂直脖子瞧望武乙,见其缩头缩脑想看又不敢靠近的样子,就忍俊不禁捧嘴偷笑。他梭动眼珠,抓起一块石头丢向溪水,溅得两个婆娘满脸是水,最后捏着鼻子喊:“下面有人!”
“谁!谁这么不要脸躲在下面!”
两个婆娘把衣服撸在胸前,扑水往下寻来。
武乙见被发现,提起衣服,光着身子就跑。
俩婆娘瞧清武乙钻进竹林,一边穿衣一边大喊:“抓淫贼啊!”
这一喊,把村里百来人全喊了出来,村里出了淫贼,这还得了。
大家点起火把,扛着锄头到林子里逮淫贼。然而把林子翻了一遍,却啥也没有?这时候有人就说了,村里的人彼此知根知底,断然干不出这等龌龊之事,除非是外来人。大家一致认为,王氏家收留的一老一少嫌疑最大。
于是折回村子,要到王氏家中探探虚实。
……
殷立见武乙光着身子逃进树林,只觉解气。
整完了武乙,速速回屋,爬上床佯装睡觉。
不一会儿,武乙灰溜溜的跑了回来,倒了一碗茶,掀开被子往殷立头上一泼。殷立跳起来大骂:“死老头子,白天磨我,晚上你也磨我,你还让不让我活了。”
武乙笑笑:“一会儿给我忍着,不许杀人。”
殷立没好气道:“什么忍着,你什么意思?”
武乙不搭腔,脱了衣服,往被窝里一钻。
殷立冲武乙龇了龇牙口,下床打理湿发。
这时候,砰咚一声,村民们踹门闯了进来。
“瞅瞅,头发是湿的,这小子刚刚下过水!”
“说的没错,证据确凿,淫贼必定是他了。”
“哼,小小年纪不学好,你要偷看女人洗澡,谁的女人不好看,你偏偷看我的,我叫你偷看,叫你偷看!”被偷看女子的丈夫火气很大,上前抡起扁担就往殷立身上招呼。
殷立举手护头,没敢还手,硬生生抗了几扁担。
而后手指武乙:“你们搞错了,不是我,是他。”
这时候,武乙假装醒来,坐在炕上观看皮影戏。
当然,大泼猴也惊醒了,见殷立挨打,意欲发作,让武乙瞪瞪眼睛压了下来。见殷立指控自己,武乙披衣下床:“咳咳,这个,这个嘛……。各位老乡,你们说的都是真的吗?是我的过错,都是我的过错,都怪我管束不严。”
村民道:“老人家,这事跟您没有直接关系。”
殷立气极:“怎么没关系,就是他偷看的!”
村民道:“我说你这贼小子,敢看不敢承认是吧,你师傅全身上下没有一处是湿的;再看看你,全身湿淋淋的,两眼发黄光,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再说,哪有当徒弟的栽赃师傅的道理,尊师重道是做人最起码的品德,你连这一点都做不到,说你是淫贼真是一点也没冤枉你了。老人家,今天怠慢你了,你这徒弟我们可就押走了。”
武乙道:“该的该的,押吧,我没有异议。”
几个村民上前按住殷立,将其押出屋去。
然后绑在外面桩上,打算明日递送官府。
殷立没法,整人不成反被整,他认栽了。
武乙叮嘱他不许杀人,这话他必须遵从。
说到底,武乙不仅是二教宗,更是师尊,殷立不怕跟他顶嘴,更不怕捉弄他,因为武乙压根儿不在乎殷立是否对他俯首帖耳,可是杀人是突破底线的大事。殷立怕自己杀了人,武乙一时恼怒,将自己驱出师门,那时他就再没脸面回南阳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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