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老人等祝三愿走远，把钱取出来小心的数了一遍，露出个笑脸，匆匆回去佛堂上香。
……
上午十点钟，又逢周六，邙山市的豫南文玩城正是热闹的时候，人山人海，各个店铺，摊位前最少都聚着两三个客人挑选，把玩。
不过豫南文玩城这个名字听起来虽然挺大，但实际上一些古玩行家都知道，这里的店铺，摊位都没有什么正经古玩了，和北京的潘家园没什么区别，整个一豫南省古玩赝品大集，偶尔有些真东西在市场冒出来，无非也是些钱币，字画或者手把件之类，在行家眼中不值一提的东西。
可是吸引的很多客人，也不在乎东西的真假，全都是被邙山古墓群这个标签吸引来的，在这里选一些赝品当装饰，满足一下自己来打卡朝圣的虚荣心，比如买个摸金符，弄把洛阳铲，再挑个假青铜摆件，去邙山找个风景区拍照发个朋友圈，cos一下盗墓影视剧中人物的造型，找找明星的感觉。
甚至市场上，还有些店铺卖洛阳铲，工兵铲，狼牙手电筒之类的单人盗墓套装，还分出男女款，情侣款，甭管质量如何，至少穿上看起来像是那么回事，符合游客心中的盗墓者形象。
祝三愿一身新的黑色套头运动衣，背着一个双肩包，在市场里穿行，看起来就像是和身边大多数人一样的普通外地游客。
只不过他关注的东西，与其他游客完全不同，他在各个旧书摊寻找邙山县志典籍之类的旧书，翻看，拍照，手机查找，然后决定买下或者放下，就这样从上午一直转到下午临近收市，离开市场前去那几家买装备的店走了一圈，不屑笑笑，打辆车，去邙山，在傍晚时分在邙山古墓群附近走了几圈，边走边观察山势，并且不时对照自己买的县志资料，一直天色彻底黑了下来，才坐车回邙山市区，找个临近市场的快捷酒店住下。
第二天仍旧去市场，买古地图，买古县志之类的东西，临近下午收市，祝三愿背着背包再次要离开市场时，一个叼着烟的中年人在市场门口的门垛后闪出来，刚好与祝三愿一起迈步走出市场，擦肩前行时，中年人压低声音说道：
“兄弟，你不是游客，你是想来邙山下土的吧？”
祝三愿停步，看向中年人，中年人裂嘴一笑，露出满是烟渍的牙齿，亲热的一搂祝三愿肩膀：“咱旁边聊两句。”
“你认错人了吧？”祝三愿警惕的看着中年人，嘴里说道。
“你昨天转了一天，买了多少东西，傍晚去了邙山看了什么，我都一清二楚，大家是一路人，我也是外地过来，想要下土的。”中年人把祝三愿搂着走到一处僻静角落，这才松开，开口说道。
祝三愿仍然充满警惕：“我不知道你说什么。”
“我们有四个人，外地来的，也是临时拼凑认识的，大家什么都会，就是选墓这技术上差点，我看老弟你眼光不错，昨天傍晚在邙山那架势，一看就是有真功夫，怎么样，大家合伙发财吧？”中年人递给祝三愿一支中华：“我们现在盯上了一个墓，可是就是技术差点，不知道是明墓还是元墓，不敢随便打洞，怕打坏了墓穴，你要是懂看墓，指点咱们在哪打洞下土，出来东西分你一份，之后大家各走各路。”
祝三愿接过对方的香烟，沉默不语。
“老弟，这种事哪有一个人干的？过去下土最少还要两个人呢。”中年人看看四周，确定没人注意，这才继续说道：“这里可是邙山，你知道你看中的墓会不会有人守着，没俩朋友合作，被人埋在山里也不稀奇。”
“你们都会什么。”祝三愿端详着香烟看了半天，才叼在嘴里问道。
中年人帮祝三愿点燃：“我们四个人，有两个兄弟专门负责下去，有人负责开车，我负责装备，就缺一个技术型人才，你要是懂选墓，咱们那就是盗墓界的复仇者联盟。”
“怎么称呼。”祝三愿盯着中年人问道。
中年人嘿嘿一笑：“规矩我懂，咱们既然是干一票就各奔前程，哪能报名字，我年纪比你大，你就叫我一声老徐，你呢？”
“祝三愿。”祝三愿对中年人说道。
“假名还取得这么讲究，一看就不是一般人。”中年人说道：“怎么着，兄弟，晚上咱们先喝点儿，还是我带你去看看我那几个兄弟？”
“不用，我今天还有事，明天还是这个时间，这个地点，咱们见面，你把装备准备好，人安排好，明晚下墓，干完就走。”祝三愿对中年人说道：“免得夜长梦多。”
“爽快，爽快。”中年人和祝三愿交换了微信和手机号码后，转身涌入市场收市的人潮中。
祝三愿看着消失的中年人背影，咧嘴笑了一下，这两天功夫没有白费，总算钓上条鱼来，至于是大鱼还是小鱼，得明晚试过成色才清楚。
……
邙山市博诚医院，戴斌躺在四人间的病床上，脖子上裹着厚厚的纱布，此时正闭着眼睛昏睡，四瓶五百毫升的玻璃瓶挂在他的输液架上，似乎提醒他，这里的液，似乎永远都输不完。
好在其他三个病床没有病人住，魏立军，傅晓飞，陈亮三个人一人占了一张，魏立军昨晚熬夜陪床，此时还在酣睡，傅晓飞则躺在床上用手机玩着消消乐，陈亮靠坐在床头，兴致勃勃的看快手直播。
“邙山市那么多正规医院都没去，最后选了个莆田系医院，这眼光真是可以，怎么，把医院当旅馆了？”虽然病房门大开，可是房间里那股脚臭味还是冲的祝三愿忍不住皱皱眉，敲了敲病房的门板，开口说道：“穿上鞋出来跟我说话。”
傅晓飞，陈亮看到祝三愿，马上翻身而起，陈亮的动作更是过大，让铁架床的床头撞在墙上，发出哐当一声，连魏立军都被这下吵醒，睡眼惺忪的看着陈亮，又看向祝三愿，随后就要爬起来朝祝三愿扑来。
“行了，一把年纪，不止结巴还这么毛躁，你要真能报仇，那天晚上早得手了，看来我跟你说的话，你一点没记住。”祝三愿看到冲过来的魏立军，进步单手探出，锁住魏立军的喉咙说道：“掏枪？能掏出来我都算你赢。”
傅晓飞过来拉开了魏立军：“急的，吓坏了，他知道分寸。”
陈亮在旁边也把魏立军扯到了身后，魏立军被掐的不住咳嗽。
祝三愿指了指挂着的那些葡萄糖：“楼梯间说话，这医院让你们住成了咸鱼市场，我要是医院，我也多给他开些药，把住宿费和卫生费收回来。”
“你说你说话算话，住院费我们还没缴清。”陈亮突然想起一件事，开口说道。
刚说完，祝三愿就丢出一张银行卡给陈亮，陈亮接在手里打量着。
“五十万，明晚留一个医院陪床，去两个跟我办件事，能不能赚到更多钱，就看你们是不是真有杀人的胆色，更要看你们有没有杀人的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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