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一早,天墉城正沐浴在一片祥和的晨光之中,百姓们陆续出门做事,紧锣密鼓地开始了新的一天。
到了辰时三刻,街道上的已经很多人了。天墉城主街城门辰时打开,早就候在门外的外地商贾们鱼贯而入。
本是美好崭新的一天,喧闹如火的天墉城,却因为一道钟声,变得满城寂静。
钟声是从王树顶端传来的,所有人都知道,这是丧钟。只有秦家的人死去才会敲响。上一次钟鸣,还是老城主死的时候。
秦家之于天墉城,不仅是统治者、管理者,更是精神和信仰的象征。正是有了秦家的庇护,天墉城才能富足康泰,安居乐业。这是从古至今传下来的规矩,在百姓心中已经根深蒂固。
所以,当听到这道钟鸣之时,每个天墉城百姓的脸上无不痛惊失色,一片哀叹。他们纷纷放下手中的事情,顺着街道向着城中心的王树而去。
按照惯例,他们所有人将会去王树顶端的巨大平台上,为死去的人祈福送行。
在城中找了陈小鬼一夜的秦牧笙,听到钟声的时候,整个人彻底呆住了。他站在街道上,抬头望着王树,眼泪直流。
秦嫣的死,比他想象得要提前得多。
他立刻在人潮中狂奔起来,推开密集的人群,疯了一样地冲上了王树。
天墉城中心王树,一棵活了不知道多久的上古巨木,如同巨人一样横亘在这片天地。整个天墉城都在它的枝叶之下。
此时的王树顶端,巨大中心平台上,人满为患。他们全都静静地站在原地,目视着秦家正殿上发生的一切。
正殿之上摆放着一口水晶棺材,棺材里躺着一个女孩儿。秦嫣闭着眼睛,梳理好了遗容,穿着她最喜欢的青色百褶裙,如同睡着一般,静静躺在棺材里。
棺材周围竖着十六道白帆,仆人婢女都穿着白衣,头戴白绫,低头屈身,噤若寒蝉。
本以为只是一场寻常的祈福送行,每个到达天台的人,都面目惊讶,一脸疑惑。
棺材之前的青玉石板上,正跪着一个少年。少年被绳索缚住双臂,面色颓然。
秦鸿一大早,就听到了妹妹秦嫣死去的噩耗。他简直难以置信,那个从小死皮赖脸跟在自己身后的小尾巴,就这么离开了人世。
自责和愤恨如同一柄尖刀,刺入了秦鸿的心脏。这一刻,他心如死灰,再无半点反抗的意识。就这么被人束缚了双手,带到了天台之上。
两年前,自己因为不顾父亲反对,大吵之后愤然离去,导致父亲郁郁而终。悔恨的种子在秦鸿心里生根发芽,几乎压得他喘不过气来。而如今,秦嫣的死,成为了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让秦鸿彻底丧失了心气儿。
这一刻,他只想一死,一了百了。
秦牧笙到达天台的时候,赵素清正故作悲愤地讲述着秦鸿的斑斑劣迹。斥责他不仅克死生母,又气死父亲,最后还害死妹妹。说他是秦家的孽种,天墉的祸根。
一部分不明所以的百姓群情激奋,对着秦鸿指指点点。也有一些相对理智的人保持中立,秦鸿毕竟是秦家长子,若是处决了他,秦家的未来不知走向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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