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赶紧仰起脖子应声:“别急客官,我去后头看看厨子做好没。”
说完,人把擦桌布搭在肩头,着急忙慌的奔过来,一个踉跄步子,直接跌撞向正要上楼的赵清淼。
赵清淼才抬了一步,虽是不防,但余光瞧见了也极力想要避开危险。哪知一挪转,重心不稳身子前倾,眼看马上要面朝底下摔个鼻青脸肿—只来得及无声哀嚎,我命休矣!
“小姐!”常喜伸手错过,大声惊呼。
一双骨节分明的手从斜刺里伸出,紧揽住赵清淼的腰身,稳稳当当的将她拉到一边。
呼吸轻促而喘,胸膛与背相贴,衣衫料子沙沙摩挲。
沈霄出手极快,深邃的眸子里映出那张惊慌了一刹的脸。心底如羽毛轻轻拂过,眼睫微微一动,掀了嘴角上扬:“小姐,无事了。”
赵清淼慢了几拍才缓过来,发现自己还紧抓着他的手臂,脸色白了红,一路就漫到了耳后根。她烫了手似的松开,心头如小鹿乱撞,刻意疏远的语气道:
“沈九,谢了。”
她看起来待下人亲近,实则对谁都是不上心的。
常喜瞅瞅两人,正要说话,大堂内又发生了变故。
背光进来一帮差役,鞋履衣摆扑尘,领头的捕快很是眼熟。众人坐不住了,有人筷子落地,有人捏碎了花生壳。
—怎么又来了?!
赵清淼目光里一惊,随即沉了心的往前迎上去。
捕头见是她,就拱了拱手:“赵小姐,扰了你酒楼的生意,实在对不住。”
赵清淼听他打官腔,不悦的问:“昨儿个可是知府大人说问个话罢了,今早就出尔反尔了?”
那捕头笑笑:“看看,误会了不是?今儿我是来抓真正的嫌犯,还请赵小姐行个方便。”说罢,压根没等赵清淼同意,直接示意人去后厨方向。
里头静静悄悄,不一会帘动,就见厨子一瘸一拐的被差役押了出来。
众人看得分明,倒吸一口凉气:难不成这王记厨子杀了金池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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衙门府堂。青砖灰瓦,三间进两间深,檐堂投下光线明亮,两列站堂的差役各个肃目。
赵清淼带着常喜、沈霄立在堂外的院子里,亦有不少百姓来围观审案。
沈霄抱臂,饶有兴致的等着断案。
常喜小声问道:“小姐,这杨师傅会是杀金池良的凶手吗?”
那杨师傅面容沧桑,步履不快,有些艰难的在知府大人的案前跪下。
赵清淼忽然想到那一日金池良来王记的情形,这厨子的确有些怪异。“听大人如何审吧,杀人总需要一个理由。”
童大人问完姓名,便将惊堂木往公案上一拍:“杨华,你曾经状告过金池良是也不是?”
杨华就是厨子,他被抓了却是反常的冷静,嗤笑一声:“是,大人说是就是。”
院里有人嘁声。
童大人继续问:“前夜子时金池良身死家中,你当时在家么?”
这时辰除了偷鸡摸狗的,正常百姓都在家中睡觉。若他不在,便是——
“我不在家中。”杨华双手按在膝盖上用力的抓紧再缓缓松开,突然目露轻蔑,口中泄了冷笑道:“我去金府杀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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