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顿信手一探,将那被自己收起来的白棋放在了棋盘桌边,向方坦告别:“那就就先走了,对了,你记得泡点茶,这花露水着实一般。”
他转身跳入了水中,向下游去。
方坦看着他跑掉的背影,脸色古怪。
“唉,忘了告诉他,门在那边……”
他的手在棋盘上一抹,所有的东西都回到了原来的位置,收起的花露水,复位的棋子。
“你原来杀了他吧?”
空间之中,忽然多出了一个人的声音。
方坦对面,空无一人的座位上,多出了一个身材伛偻的老头子,这老头子看上去干瘦无比,全身上下犹如骨头架子一样。
方坦捡起一粒棋子,落在棋盘上,口中道:“唉,你也知道,北离前辈与我有恩。我这条老命能侥幸存活至今,都是托他所赐,这是他弟子推荐来的人,真的杀了我心有愧啊。你看的怎么样,观老?”
他身前的这个人,名为观云。
观云摇了摇头,说:“年纪大了,容易眼花,不过……能看清一点,呵呵,怪哉也!”
“何处怪?”
方坦还是第一次见有观云看不透的命数,观字一脉通晓天命,看一人命数准确无误。
方才看了那么久,为何看不清?
观云也捻起一颗黑子,说道:“这个小娃子,早在半年以前,命数已经尽了。”
这一点,方坦已经知道了,因为在池顿来到这片灵山岛的时候,观云就曾经提起过。
入了灵山岛之人,全部都在方坦的神识范围之内,池顿做了什么说过什么,他怎么可能感知不到?
也是因为此事,方坦才会对这个叫池顿的小子心生疑虑。
他身上虽没有魔气,但却流淌着龙血,以人类之躯灌输龙血之事,从未有所耳闻,因为人族的身躯根本就无法包容那炙热如火一般的鲜血。
寻常人如此,下场只有爆体而亡。
他一度以为,池顿就是那个灵山即将迎来的祸乱,可接触了之后才发现,他并不是。
黑棋在观云的指尖转动着,他很犹豫的自语道:“唉,怎么说呢?我跟你讲的直白一点吧……天玄石碑记载着所有人的命数,我等修行者逆命而为乃是常事,他能活到现在也并非是不可能……”
“但我呀,在石碑之上,看不见他的名字。”
方坦脑子更乱了,之前还说,能够看到他在半年前命数已尽,就算是死人,石碑上也应有记载。
他一伸手挡住了观云落子的手,方坦接着问:“到底什么意思?一会儿有,一会儿又没有,你是不是看错了?”
观云挥手推开了方坦的手,将黑子落在棋盘上。
黑子落盘中……
“喂,你怎么也学那臭小子玩这一手?”方坦看着那落在棋盘最中央的棋子,很无奈。
“没听懂?唉,那我说了,你可记得帮我挡天罚!”
方坦咬咬牙,不就是个天罚么?
“说!”
……
“那小子,乃是不存在于此界之人,他不存于石碑。”
方坦一拍桌子,惊呼道:“竟……竟有如此?”
那岂不是说,那个臭小子不归天道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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