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狂徒入金陵,挑战书剑白;在苏狂提议下,白马书院找人假扮书剑白;马德柱死在家里;苏家发生刺杀事件,苏七身死;地精杀手出现,书剑白死在白马书院。”
死了这么多人,却瞧不出规律来;段风皱眉,凶手的目的是什么?
他的目光转向了窗外,细看去,远处那座隐隐约约还看得到的山头——牛首山。
“苏先生!”
段风脑海中如电光闪过,他曾在幼年时与书剑白一同上过山,是唯一一个知晓牛首山所在的人。
“啪啪啪!”
伴随着鼓掌声,苏狂从里屋走出来,静静的立在门前,看着段风在地上画的脉络图。
“其实,很简单,不是吗?”苏狂笑得很是温和,让人忍不住生出好感:“除了我之外,再没旁人知道他在那间客栈里。”
“人,总是会被各种伪装,猜测,纷乱的情感迷住双眼;而不愿意相信,自己所看到的真实,哪怕事实已经摆在他的眼前。”
段风看着苏狂,也笑了:“想走的人留不住,想留的人推不走。苏先生如此处心积虑留在我们身边,难道现在也要走?”
“你似乎并不吃惊。”苏狂活动了下手脚,道。
段风皱皱眉:“你就在屋里躺着,我为何要吃惊?还是说,我应该吃惊于,苏先生突然能下地走路了?”
“这不应该吃惊吗?”苏狂笑道:“要知道,全金陵城的人,都知道我是个瘸子;就连城主府的档案和山水楼的情报,都是这么写的。”
“那是因为苏狂确实是个瘸子,他的腿是被仙人打断的。”段风轻声说:“可你,却不是苏狂。”
苏狂还是在笑:“哦?我若不是苏狂,那我是谁?”
“牛首山丢掉的那只地精,或者我应该说苏家苏七。”段风道。
苏狂还是那副温和的笑容,似乎无论什么话都不能让他吃惊。
“苏七不是死了么?”
“苏七当然要死,如果苏七不死,你怎么取信于我?我和秋楼主又如何会你上山?”段风还侧坐在窗前,眼睛盯着窗外,一样的不慌不忙:“地精不怕刀剑,不畏毒火,如果我猜得不错,当日在苏家根本就没有刺客,那见血封喉是你自己刺在自己身上,苏家为我演得好一场大戏。”
“他本就不是活物,装死自然再简单不过。”
“大漠孤风不愧是大漠孤风,单这份机敏便对得起你诺大的名声。”苏狂在旁边赞叹。
“我哪里机敏,苏家老大一个莽汉,便骗过了我。”段风苦笑:“扮了十几年怒目金刚,苏家这是下了血本啊;不过想来也对,若真是个莽汉,又如何寻到一页江湖,还守了那么多年。”
“若不下些本钱,又如何骗得过鼎鼎大名的书大先生,还有大漠孤风?”苏狂道:“何况真正骗过风少的,并不是苏家的演技,而是你们对地精的无知;有的时候,知识就是力量。”
“不错,知识就是力量。”段风有些颓然道:“早先,我便怀疑,能瞒过我与楚狂徒,杀人飘然而去,这刺客该有多高的轻功。”
“后来,出了所谓的地精杀手,这才打消了疑虑,不成想还是苏先生技高一筹;客栈里,那封让我去寻两页黄纸,交给秋楼主的信,也是先生写的吧。”
“你同他自幼相识,又是多年的同时好友,暗地模仿一下对方的字迹,应当不是很难。”
苏狂道:“说说看。”
“书剑白躲在东来客栈,运筹帷幄,稳坐钓鱼台。”段风道:“他又如何能知道自己会死在那,并且提前留下封遗书?试问,若没这封信,我们又如何会知道苏先生曾上过牛首山,去请你做向导,带我们上山?”
苏狂不置可否:“那人皮面具中的信,你又如何解释?”
“人皮面具中的信,应是他早便写好,留给秋楼主的;修士以修为干涉红尘,命中定有一劫,他又失了修为,担心自己渡不过这劫数,留下这封遗书就是怕秋楼主自责。”段风轻声道:“只是我不明白,苏先生,是如何会千击楼的绝技见血封喉的。”
“你说这几根针?自然是我那剑白送给我的。”苏狂道:“这东西可真是好用,只要在人身上轻轻刺伤一下,就能让他死于非命。”
“他送你见血封喉,因为你是个瘸子,想让你防身;你却用见血封喉杀了他。”段风摇头苦笑。
“人,总是躲得过身前的剑,却忘了身后的刀。”苏狂脸上挂着浅笑,温和如水,好像那刀,不是他捅进去的一般。
“不知苏先生如此机关算尽,偏要上那牛首山,究竟是为了什么?”段风问道。
苏狂想了想,道:“稍后你便明白了,时间应该差不多了。”
他刚说完这句话,突然便响起了阵炸雷声,紧接着便是地动山摇,好一阵都未停息。
段风瞧向窗外,远处那座隐约可见的山头,升起了朵蘑菇云,两条完美的弧形眉毛拧在一起,打成了结。
很明显,苏狂把牛首山给炸了。
“劳资,自由了!”
“哈哈哈哈!”
那笑声响彻云霄,传遍百里,连这小小的茅草屋里,也清晰入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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