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说,不成,新建伯要先给门生们授课,明日教授了门生们做人做事的道理,方才押解至诏狱。”
牟斌脸瞬时红了,方继藩一点面子都不给他,他的眼眸猛地睁大,气呼呼的说道。
“胡闹,简直就是胡闹,这定不是钦犯,这个家伙,也不知是抓了哪个无辜的百姓,来冒功,不必理他。”
“可是”吏深深的看了牟斌一眼:“无论是真是假,既然报到了锦衣卫,锦衣卫,是否要有所动作?”
牟斌明白了,颔首点头:“这就上,报入宫中吧,锦衣卫乃宫中耳目,既然方继藩那小子报来了个钦犯,也该立即让陛下知道,告诉下头,万万不可松懈,继续追查到底。”
“学生明白。只是这奏报,如何草拟为好。”吏看着牟斌。
牟斌背着手,来踱了几步:“传闻羽林卫屯田百户所百户方继藩,今晨不务正业”
这用词,其实就可以看出锦衣卫对一件事的看法和偏向。
显然,牟斌虽然是据实奏报,却是用春秋笔法,告诉天子,此事不靠谱。
“不务正业,在京中,号称拿住钦犯丐帮帮主吴新杰,臣不辨真假,不过既然新建伯口称愿以人头作保”
吏呆了一下:“指挥,不是人头,是人格。”
牟斌面上不为所动:“可本官听到的是人头”
吏汗颜:“对,对,是人头,方继藩言之凿凿,要以人头作保。”
“大抵,就这样写吧。”牟斌背着手。
正直的牟斌作为锦衣卫指挥使,不是一个没有手腕的人,就比如这人头和人格,虽是一字之差,却是差之千里。
当然,他也深信以南和伯和新建伯的能量,就算到时候‘人头作保’的事,最后成了乌龙,皇帝也不可能真把方继藩的人头砍下来,可只因这一字之差,至少,让方继藩吃一点教训。
这个小子,真把京师当他家的了,管闲事管到了锦衣卫手上来,好啊,以后你那破落的百户所,叫全职百户所好不好?
能借此机会,敲打一下这小子,似乎也不错,这等家里不好好管教的小子,老夫只好替你爹来代劳了。
紫禁城。
萧敬错愕的看着东厂送来的奏报。
原以为,外头的干孙子们,送来了好消息。
可结果萧敬有点懵逼了。
人拿住了
他大抵的看过了东厂的奏报,一头雾水,眉头不禁深深的凝了起来,有些不可置信的问道。
“就轻而易举的在一处客店里拿了人,拿了人,就押送去了西山百户所,授课,授什么课?这方继藩,是不是脑疾发作了?”
来送奏报的乃是萧敬的干儿子程前。
此刻程前也是懵逼的,他朝萧敬摇头:“奴婢也不知道啊。“
萧敬觉得自己的智商,被按在地上摩擦:“这方继藩也太儿戏了吧,就算是捉拿钦犯,也要做的面上好看一些,譬如寻个破庙,里头要有点打斗的痕迹,死了穷凶极恶的从犯,再烧一把火,把动静弄大一些。这选的人,也不对,就一个客店的掌柜?据说腿脚还不便?为何不寻一个粗壮一些的汉子,满嘴络腮胡子,面目狰狞,最好身上能有一道伤疤?”
“干爹真是高见哪,奴婢也是这样想的。”
萧敬鄙视的看了一眼奏报,不屑的将奏报收了,从嘴里冷哼出声来:“还是太年轻啊不讲究!”
“小孩子,懂个什么,自从他种了地,教了几个门生,尾巴就翘天上去了。”程前笑嘻嘻的附和。
“也不能这样说。”萧敬背着手,看着程前的目光透着几分警告的意味。
“一码归一码嘛,方继藩还是很有才学的,其他都好,就是喜欢凑热闹,陛下对他,还是很欣赏的,你是宫里的人,在宫中行走,说话要谨慎,不可胡言乱语,否则,别掉了舌头。”
程前哭了,流出泪来,跪倒在地,感激的说道:“还是干爹对奴婢好,奴婢年年月月、日日夜夜、时时刻刻,都牢记着干爹的教诲。”
萧敬懒得理他。
作为宫中最重要的人物,萧敬对这等事,早就习以为常了,他却是眯着眼,陷入深思:“方继藩拿人头作保?”
“这是锦衣卫那儿传来的,是说拿人头作保,您看看,这多猖狂哪。”
“噢。”萧敬不置可否,却是动身,赶往暖阁去了。
到了暖阁,便见弘治皇帝很懵逼的垂头看着一本奏疏,这角落里,只站着一个小宦官伺候着,萧敬给那小宦官使了个眼色,小宦官会意,蹑手蹑脚的告退出去。
见弘治皇帝一脸震惊,萧敬只是面上带着笑,小心翼翼的躬身上前,先拿手背试了试弘治皇帝御案上的茶盏,发现还留有余温,这才悄然的站在了弘治皇帝的背后。
弘治皇帝一脸无语的来看了几遍奏疏之后,突然道:“萧伴伴”
感冒了,可怜。
https://guangyinzhiwai.com/book/1189/274466_2.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