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凇迅速了结家事,手段之干脆利落,令贺祈不得不叹服。
叔侄两人说完正事后,一时沉默,相对无言。
太夫人此时从后堂出来了:“天色不早了,晚饭已经备好,今晚你们叔侄两人一同陪我用顿晚膳吧!”
这几个月来,祖母第一次和他主动说话。
祖母到底还是最疼他的。
贺祈心中涌过一丝热流,笑着应下,殷勤地上前扶住太夫人的胳膊:“祖母,我扶着你去饭厅。”
贺凇也上前,扶起太夫人另一边胳膊:“母亲,儿子多年未回京,今晚陪母亲用膳,以尽孝心。”
一边是自己心爱的长房嫡孙,一边是多年未见的次子。
太夫人将喉间的涩意咽下,扯出一抹笑意:“好!人少了不热闹,我让人将大郎和四郎也都叫来。”
贺大郎和贺四郎都是长房庶出,也是贺祈的亲兄弟。
经此一事,二房遭此重击,贺袀无颜再留在京城。太夫人提携贺大郎贺四郎,也是应有之义。
贺凇也笑道:“我当年离京之时,大郎还是个孩童,四郎刚出生。母亲只管将他们叫来,也让我这个二叔和侄儿亲近亲近。”
太夫人欣然点头。
不管如何,日子总要过下去。
……
一炷香后,贺大郎贺四郎来了。
贺凇领兵打仗多年,心肠早已练就得坚如钢铁。处置郑氏母子痛不痛?当然痛。可这样的痛苦,还不至于无法忍耐。连对着贺祈都无半分异样,更遑论贺大郎贺四郎了。
“侄儿见过二叔!”贺大郎贺四郎一同拱手行礼。
贺凇略一点头,目光掠过两个庶出的侄儿。
贺大郎相貌端正,目光清明。贺四郎一脸机灵伶俐,颇有几分少年郎的朝气。
单看两人,也都是出众的少年郎。只是,往贺祈身边一站,顿时暗淡了许多。
如此也好。
贺祈是长房嫡子,即将被封为平国公世子。庶出的兄弟远不及贺祈,自会心悦诚服,一心辅佐追随贺祈。不会像贺袀那样,因不甘落于贺祈之下,生出不该有的心思来。
“都起身,过来坐下吧!”贺凇笑着招呼两个侄儿,又转头对太夫人笑道:“大嫂病逝多年,他们几个都有赖母亲教导。母亲将他们都教导得很好。”
长房无主母,庶子们也没长歪。倒是二房,贺袀姐弟两人都被郑氏引上了歧路。
太夫人每每想及此,便是一阵锥心之痛。打起精神笑道:“大郎四郎都过来,坐在祖母身边。”
贺大郎贺四郎齐齐应下。
往日陪祖母一同用晚膳的,是贺袀贺祈。这段时日,贺袀养伤不出,祖母待他们比往日更好几分,时常召他们陪伴说话。
这其中意味着什么,他们心中自然清楚。
贺祈也笑着招呼一声:“大哥,四弟,这边坐。”
贺大郎贺四郎也不是傻瓜,贺祈有意亲近,太夫人着意提携,于他们而言是好事。兄弟两人笑着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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