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四郎年少,坐在下首。贺大郎比贺祈年长几岁,却不肯坐贺祈上首,坚持坐贺四郎的身边。
贺祈有些无奈地笑道:“大哥比我年长,理当坐在祖母身边。”
贺大郎也太谨慎小心了。
贺大郎笑道:“我嘴笨口拙,远不及你。你坐祖母身边,哄祖母开怀多吃一些,也算我们兄弟一同尽孝心了。”
这般会说话,哪里嘴笨口拙了?
贺大郎分明是借着这一举动,表明心意,绝不会和贺祈起争端。一切以贺祈马首是瞻。
贺四郎也立刻笑道:“大哥说的对,三哥你好好照顾祖母。若祖母今晚吃得少了,可都要怪三哥。”
贺祈看着庶出的长兄四弟,心中滋味如何,也只有自己清楚了。
有了贺袀的前车之鉴,太夫人倒是乐见这样的情形,笑着说道:“罢了,就这么坐了吧!再磨蹭下去,饭菜都凉了。”
贺祈兄弟三人一同笑着应了。
贺凇看在眼里,心里黯然唏嘘不已。
……
隔日,贺凇去了一趟晋宁侯府,和晋宁候在书房里密谈半日。
之后,郑氏告病不出。
贺袀脸上的伤势好得差不多了,贺凇毫不留情地领着贺袀进了练武房“操练”。当日,贺袀就被抬着出了练武房。
贺袀水深火热的日子,不必细述。
三日后,宣和帝准了平国公的奏折,下旨立贺祈为平国公世子。又下了一道赐婚贺祈程锦容的圣旨。
平国公府双喜临门,将几个月来的晦暗气闷一扫而空。特意摆了酒席宴请亲朋故旧,庆贺一番。
平国公府设酒宴这一日,程方赵氏夫妇两人亲自登门贺喜。
圣旨一下,贺祈程锦容的亲事就定下了。程家和贺家也就成了正经的姻亲。这等喜事,登门恭贺也是应该的。
郑氏养病未露面,太夫人领着孙媳朱氏招呼前来贺喜的女眷。
贺大郎的妻子朱氏,是平西侯府旁支嫡女。朱氏嫁给贺大郎几年,生了一子一女。夫妻两人性情脾气差不多,一样谨慎低调。朱氏平日只照看教养儿女,对内宅诸事从不伸手过问。
太夫人之前病了一段时日,吩咐朱氏魏氏一同料理家事。朱氏虽是长嫂,却处处谦让,从不和魏氏争锋。
至于魏氏,早已歇了所有掐头露尖的心,和朱氏相处也算融洽。
太夫人对朱氏的表现颇为满意,今日酒宴,有意令朱氏出头露面,将招呼女眷的事大半都交给了朱氏。
太夫人见了赵氏,分外亲热,笑着说道:“皇上下旨赐婚,是三郎的体面,也是锦容的福分。”
“前一段时日,贺家不甚太平,我这老婆子也病了一场。一时没顾得上三郎的亲事。如今趁着皇上赐婚之喜,可得早些操办起来。”
虽有圣旨赐婚,提亲定亲该做的事,也是一样少不得。
太夫人拉着赵氏的手,低声笑道:“也不必另择吉日了,明日我就请官媒去程家提亲。早日合过庚帖,过了聘礼,立下婚约。”
赵氏含笑应道:“一切就依太夫人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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