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示意梁姒雪去扶雍长嗣,道:“乖孩子,快起来,你怎么来了。”
雍长嗣避开梁姒雪扶他的手,并未起身。
“皇祖母,孙儿适才服了药,需要回府中静养,见小槿迟迟未归,怕她不知礼数,叨扰了皇祖母,这才专程来接她回去。”
太后抿了一口茶,声线与方才不同道:“她是不知礼数,姒雪的脸都叫她刮破了,一个女儿家,若是留了疤,你叫她往后如何是好?”
雍长嗣垂眸,道:“梁姑娘还能在此处,想必伤无大碍,不知,改日本王亲自去尚书府请罪,可合梁姑娘心意?”
这话虽说给梁姒雪听,可他自始至终也未看她,梁姒雪脸微微涨红,福身应道:“大哥哥言重了,姒雪万不敢当。”
梁姒雪私下,总喜欢这样称呼几位皇子,好像这样,便与旁人有了不同。
雍长嗣声音瞬间冷了几分,“不敢当?难道也要划破小槿的脸,给你赔罪不成?”
梁姒雪跪下,“臣女不敢,安平王殿下息怒。”
薛槿悄悄扯了一下雍长嗣的衣服,示意他冷静。
雍长嗣咳了几声,朝太后道:“天色已晚,皇祖母早些休息,长嗣告退。”
说罢,侧过身,手绕过薛槿的肩膀,抄过膝弯,将人抱着出了康寿宫。
“殿下……”薛槿吃惊!
从殿内出去这一段路,咳嗽声不绝,薛槿膝盖疼得不能动,只能依偎着雍长嗣,任他抱着。
出了康寿宫不久,有内侍抬着轿辇追上来。
“启禀安平王殿下……”
“滚开。”雍长嗣停步,微微侧过头。
身后的内侍宫女瞬间跪成一片。
雍长嗣把薛槿往上掂了掂,迈开步子继续往前走,那些内侍也没有再跟上来。
薛槿愣愣的看着雍长嗣的脸,方才那一声,他还是他,依旧画一样的唇眼,可眉宇间,却添几分帝王家的辉辉气度。
这才是真正的雍长嗣。
随安一直候在宫门外,见到雍长嗣,他迎上来。
“参见殿下,王妃。”
雍长嗣点头。
随安道:“殿下,王妃受伤了?”
“无事。”雍长嗣将人抱上马车,道:“回府。”
“是。”随安跳上马车。
与此同时,一直在暗处的人也策马而去。
薛槿坐在马车上时,才体会到屁股着地有多舒服,腿还伸不开,只能弯着。
她本想揉一揉,结果雍长嗣突然伸过来手,将她的腿抬起,搭到他的膝上。
眼见雍长嗣往上推她腿上的衣物,薛槿一急,将腿收回来,疼得倒抽一口冷气。
“怎么了?”雍长嗣重新握住她的腿。
薛槿咬着牙半天,稍微缓过来,才双手抱着腿挪回来。
朝雍长嗣道:“没事,殿下不用操心,我歇歇便好了。”
雍长嗣似乎才反应过来,睫毛闪了几下,退回去坐好。
“无事便好。”
薛槿道:“多谢殿下相救,我又欠你个情。”
雍长嗣没有接话,眼睛一直在她的膝盖上。
薛槿仰头靠在马车上,尽量让脖子舒服一些,摸索着去拆厚重的头饰。
雍长嗣看她有气无力的一通乱拆,便坐过去,道:“本王帮你,拆个头饰,总无伤大雅。”
薛槿垂下手,应道:“那有劳殿下了。”
“对了”,她问:“殿下怎知我遇上了麻烦,赶来救我。”
雍长嗣从怀中摸出瓷瓶,递到身前,薛槿接过,看到上面描绘的不工不整的半朵木槿花,痴痴的笑了一声。
“不管怎样,还是多谢殿下。”雍长嗣拆完珠环,薛槿大大的呼了一口气,转动着脖子,道:“只是,殿下此番,得罪了太后,都怨我,一出门准闯祸。”
雍长嗣道:“此事错处并不在你,无须自责。”
“殿下知道是什么事?”
“嗯。”雍长嗣点头。
薛槿叹气,道:“说来也不巧,我又不熟悉那御花园,谁知道那里种什么,还连累了梁姑娘,也不知脸上会不会留疤……”
雍长嗣摇头,随道:“伸手。”
薛槿一愣,将手伸出去,“作甚?”
雍长嗣打开一盒绿色的膏药,剜了一点在手指,然后在薛槿的手指上轻轻推开。
药膏抹在手上凉凉的,薛槿这才感觉到手指上有些刺痛,方才跪着,都将这小伤忘了。
马车停下后,雍长嗣执意抱着薛槿下车,将人送回了栖凤斋。
蓼风接过薛槿,咬着牙生闷气。
薛槿好笑的在她腮帮上捏了一把,“好了,你看你。”
“娟娘”,薛槿唤道:“给殿下沏杯安神茶。”
雍长嗣将方才那盒药膏放在桌上,道:“不必了,膝上要及时涂药,本王在此,你多有不便,这便回去了。”
薛槿点头,道:“也好,我让蓼风送您。”
“不必,随安就在门外。”
蓼风不解的看了薛槿一眼,行礼:“奴婢恭送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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