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有人进来了。”朴萝紧张的说。
“我知道,你把衣服脱掉。”白乞儿突然说。
“什么?”朴萝有些吃惊,可是白乞儿根本没有给她解释,只是把床上的帷幔放了下来,外头时不时的传来“乒乓”的声响。
朴萝定了定神,“全都脱吗?”
“外衣、中衣,”白乞儿顿了顿,说道。
“好,”朴萝不再扭捏,她快速按照指示把衣服脱掉,“好了。”
白乞儿只伸了一只手进来,捏着一坛酒水,“把自己身上都淋湿,要快。”
“全身?”朴萝接过酒坛,犹豫了下,“那头上也要?”
“对,最好都淋湿。”
“好。”朴萝深吸了一口气,紧闭眼睛,把酒坛从头顶淋下,一股辛辣刺鼻的味道瞬间布满了全身,朴萝哆嗦了一下。
白乞儿又丢进来几块手帕还有几件衣衫,衣衫的尺码略有些大,看上去像是什么妇人的,而且不像是洗过之后的衣服,而像是刚刚劳作了一天脱下来的衣服,上头不仅有一股浓厚的汗味,还散发着一些类似于腐败的大蒜的味道。
“擦得略干一些,再把这些衣服穿上。对了,把你的衣衫都递给我。”
“好。”朴萝按照白乞儿的指示,加快了动作。
她听到窗户那里有一阵响动,似乎白乞儿又出去了。
朴萝换好了衣衫,略有些别扭的坐在了床边,略微僵硬的动了动身子,她觉得身上有些黏腻,也分不清楚是刚刚没有擦干的酒水,还是衣服上残留的汗液。
她强迫自己忘记这种不适,继续用手帕擦着自己未干的头发,擦得差不多了,白乞儿还是没有回来,她就又擦拭着刚刚被她洒了酒水的地面。
就在这时,她听到了楼下隐约的传来了轻微的响动声,似乎有人短促的惊叫,却马上被人捂住了嘴巴。
朴萝紧张的吞咽了一口唾沫,时不时的用眼睛瞄向窗子外头。
先是楼下,再是楼下的左侧房间,然后是再左侧一间。
动静闹得并不大,如果是熟睡的人,可能什么都不会听到。
朴萝把耳朵贴在地板上,想要听清楚逐渐远离的声音,一层一共有几间来着?朴萝有点记不清楚了,她紧张的心都要跳出胸膛了。
“吱嘎”一声。
朴萝吓了一跳。
原来是白乞儿从窗子回来了。
他似乎也换了一身衣衫。
他把朴萝从地上拉起来,一同坐到了桌边,在二人前头的酒杯里头斟满了酒水。
“现在我说,你仔细听。等下如果有人来,你就装作喝醉的样子,所有的话都由我来说。”
朴萝紧张的握着前头的酒杯,点头。
白乞儿笑了笑,“别紧张,你现在也可以适当喝上两杯,这样等下更像一些。”
朴萝把杯中的酒水一饮而尽,除了觉得入口辛辣之外,半点也尝不出好喝来,她从前也曾偷偷尝过一点,也不知这酒水到底有什么魅力,叫那些男人们一杯一杯的往肚子里头灌。
这样想着,她又仰头干了一杯。
白乞儿又帮她斟满。
就这样,朴萝皱着眉头,一杯接一杯的喝了下去。
似乎白乞儿还问了一句,“怎么样?稍微醉一点就可以了,也别喝的太多了。”
朴萝就说出了一句所有酒鬼都会说的话,“我一点也没醉呢。”
白乞儿见小姑娘脸不红气不喘的,说话也平时一样没有任何变化,便只觉得是她的酒量好,这看不出醉模样的,倒时候没法解释身上浓重的酒气,便又多倒了几杯。 他哪里知道,朴萝是那种脑子醉了但是面上不显的人呢。
“咔嚓、咔嚓。”
突然间,两人的房门传来了几声轻微的响动。
白乞儿瞄了朴萝一眼,朴萝又仰头干了一杯。
白乞儿的神色瞬间发生了变化,如果朴萝是清醒的,便会赞叹,原来白乞儿也这样会演戏呢。
他周身的气质都发生了变化。不过是把腰佝偻了几分,脸上表现出愁眉苦脸的样子,目光稍稍呆滞懦弱畏缩了些,叫人一眼看去,便觉得这男人看上去高大,实在是个懦弱无用的人。
“啊?是谁?”白乞儿看着破门而入的四五人,起身躲到了桌子后头,完全不管朴萝的安危。
而朴萝却一点反应都没有,她朦胧的抬起眼,面前的桌子有些重影,她想甩一甩头,叫自己清醒一些,可是头却也不听她的指挥,只是慢悠悠的晃动了两下,却叫面前的重影更加严重了。
“咦?人,嗝,人呢?”朴萝皱眉想了想,似乎她也忘记了是不是该有一个人坐在前头,不过前头那个酒坛她是认得的,她晃晃悠悠的起身,用手去够那个酒坛,只是那酒坛却像是自己长了腿一样,她摸向左边,酒坛就出现在了右边,她摸到右边,酒坛却又跑到了左边。
这就是闯进来的人看到的全部场景了。
为首的是一个看上去面容很周正的一个男人,如果不是深夜出现在客栈,还以为他是什么文书之类的,他身后站的四人看上去却有些凶恶的,膀大腰圆的,护卫在他的身后。
如果朴萝是清醒的,立刻就能根据他们他们的衣着来判断他们的身份,为首的定是蓝衣大人,身后两位青衣,三位白衣,这不是鼠盟的人还有谁。若是在鼠山里头,看到了前头这几位可是要下跪磕头的。
周正的男人名叫蓝二八六,正是鼠山的一位中阶官员,他和其余的三十余位同僚并两位紫衣高阶官员一同在边界处布下天罗地网,在追查一位逃跑的男子。
若是查到了,不仅可以直升一级,还奖励打量的分数,他们都干劲十足。
这搜查的活计,一是讲究运气,这个是天注定的,不用去考虑,第二,是讲求一个效率,假使,他一晚上搜查了两百家,而同僚一晚上搜寻了三百家,那谁更容易捉到人呢?
蓝二八六打量着这屋里的场景。
一个浑身散发着臭味和酒气的醉醺醺的女人,还有一个身材高大面貌不错,但是一看就是一个吃软饭的懦弱的男人,危险到来直接撇下了妻子独自躲起来,颤颤巍巍的男子。虽然上头要求搜寻的两人是“一男一女”,或者是假扮成别的身份的“一男一女”,可是他直觉不是这一家。
“别叫,例行搜查,很快就结束。”蓝衣人很满意他们没有吵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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