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丁勉面如死灰,向着易飞慢慢说道。
“这可是神教现今神木堂的堂主,凌教主的座下首徒,丁勉,哈哈哈。”成是非看了眼身旁的易飞,又转眼看了看丁勉,得意之色溢于言表。
易飞面色凝重,轰然跪下,低声道:“师父!”
“他说的是真的?你已入了那魔教?”丁勉见如此情形心中便猜知一二,只是不愿相信自己的耳朵,还是想听易飞亲口告诉自己。
良久之后,一个“是”字缓缓吐出。
“你命运多舛,早年双亲便已亡故,六岁便跟了我,这么些年,我可曾亏待了你?”丁勉心下不解,言词缓缓吐出,微微颤抖。
“师父待我恩重如山,更甚于亲生父母。”易飞言语间缓缓拜下,身体几乎贴于地面。
丁勉接着问道:“那这些年来,可曾使你受过半点委屈?精心传你艺业,可有半点遮掩?”
易飞伏于地面,声音几不可闻。“都不曾有。”
“那是为何?”一如之前所言,丁勉待其视如己出,虽说跟着自己隐于锁子岭,日子难免过的清苦了些,可自己何曾使其受过半点委屈,传道授业无不是倾囊相授,此子往日学艺虽说不上天赋异禀,一点就通,可也算不上愚钝,于武功刀法上,亦是兢兢业业,脚踏实地,行事扎实,待人诚恳,假以时日,他日亦是可期。纵使他日终不能有所成,亦不会有所害。今日易飞作出这等欺师灭祖的勾当,自己心下实为不解。
“师父待我千好万好,可徒儿是个男人啊,大男子当建功立业,笑傲武林,怎可随着师父一辈子隐居在那荒无人烟的锁子岭。凌教主许我做那神木堂主,更收我做了首徒,所以我才……”易飞缓缓起身,依旧跪于地上。
“所以你就为了这些做下了这欺师灭祖的事来,呵呵呵,我且问你,那钟宁的行踪也是你泄露的了?”丁勉原先看到易飞做下这等天理不容之事,心下虽然痛苦万分,但仍希望他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现如今易飞将原由和盘吐出,丁勉气愤之情愈愈显露,嘴角露出一丝苦笑。
“好一个欺师灭祖、大逆不道的畜生!”那妇人起初以为是那魔教暗施手段,现在将这事情的来龙去脉听了个大概,心中大为愤慨,当下便脱口骂道。
易飞看了看那妇人,又转眼看了看丁勉,不紧不慢的说道:“自八年前,师父每月总得孤身外出,多则三五日,少则一两日,起先,徒儿并未起疑,可世间没有不透风的墙,时日久了,这其中的隐情还是被我知道了?那孩子与神教说不清道不明,身上干系重大,留着终究是个灾祸,我这么做也是为了师父您老人家考虑啊!”
“为我考虑,好,极好,我教的好徒弟啊!”丁勉苦笑,心中又是懊恼,又是气愤,说着眼圈泛起红色,两汪清泪在眼中不停打转。
“师父,现今你身受重伤,保不了那孩子了,凌教主答应我,只要你交出孩子,绝不会伤你性命,这成右使在此,亦可佐证。况且……况且这断剑山庄杨觉是不会来了,我根本就没去送信。”易飞继续劝说,希望丁勉可以交出孩子,苟全性命。
成是非默默点头道:“丁勉,常言道识时务者为俊杰,你今日双臂已废,已是这瓮中之鳖,插翅难逃,若就此罢手,我也不便与你为难。”
丁勉听到此处,心中疑虑豁然开朗,怨不得那杨觉苦苦不至。相较于生死,这不成器的徒弟更让自己感到痛苦。这么些年,待之早超越了往常的师徒之谊,更多的是那父子之情。当下并不理会成是非,两行清泪顺着眼角流下,带着苦笑道:“好好好,我丁某疏于管教,教出这等逆徒,今日自吞苦果。”转而目光如刃,厉声道:“不要叫我师父,纵使你有千般不是,只要善念尚存,我皆可原谅你,今日你起了邪心,失了江湖道义,我便不能留你。”
易飞听闻此言大惊失色,睁大了眼睛说道:“你要杀我?师父,如今你双臂皆废,还要杀我?”
丁勉不答,暗运气息,右脚向下一跺,气息起处,快刀兀自腾空而起。丁勉凌空一脚,直击刀柄,快刀飞出如龙,快如利箭。去势之迅捷,气势之磅礴,周遭之人皆为之变色。易飞猝不及防,当下驾刀横档,只望能稍减其势,终不至丢了性命。可伴着‘咔嚓’两声声响,易飞手中兵刃竟被击的断成了数截,利刃不做停留,一柄寒芒穿胸而过。易飞双目圆睁,死死盯着胸口的刀柄,随之一口鲜血涌出,口中念道:“师……”父字尚不及念出,便歪身倒在了地上。
众人尽皆骇然,料不到丁勉双臂已废还有如此余威,成是非大惊之下,纵使身经百战,脸色也为之稍变。片刻之后,笑道:“如此不成器的逆徒,杀了也好。只是丁勉,你还不就此罢手么?”
丁勉哈哈大笑两声,正声道:“事已至此,多说无益,一死而已。可这位大嫂与此事无干,你成是非虽是杀人无算,尚不至于滥杀无辜,还望就此网开一面。”自己双臂已废,如今已是他人砧板上的鱼肉,只是累了孩子,可这时也命也,因果轮回,自己也是无可奈何。只望不要再连累了这对母女才好。
不料成是非也哈哈大笑起来,笑罢说道:“丁兄怎知她与神教无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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