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称不上汉奸,他生于金国,早早就归顺蒙古国,从未受过我大宋恩泽,还能指望他帮着我们不成?倒是他主家张家在蒙古十分得势,又暗与大宋走私通商,不愿蒙古南侵。连节使也得给他家几分薄面。
这次高长寿就是混进张家,本是意图北上劫走高琼,偏巧路上遇到了灭大理国的蒙将兀良合台,起意行刺,还失败了。张家急着捉到高长寿,以消兀良合台之怒。若不然,说不定张家就说是我大宋指使了。
蒙古本就是在找借口南下,这不正是给了他们把柄吗?这些大理人胡乱行事,酿成大祸,却要让我大宋来担这个恶果不成?我不管你昨夜是否故意放跑高长寿。把人捉回来,明白吗?”
陆凤台道:“统领,我真不是故意……”
“不必说了。”何定道:“把人捉回来。节使对此事也很重视,张荣枝更不是在吓我们。”
“是……”
等何定走远,陆凤台还是拱着手站在那里,许久,他才转过身,挺了挺腰板,往承平客栈后面的茶楼走去。
站在茶楼上望去,只见李瑕又在客栈的院子里孜孜不倦地锻炼,像是有用不完的体力。
陆凤台却知道李瑕并不是体力好,而是意志坚韧。
“都头。”樊三走上来道:“他们昨夜没有连夜走,又在客栈歇了一夜,我一直盯着。”
陆凤台问道:“聂平回来了吗?”
“没有。”
“英略社的人呢?”
“都各自散了,他们应该是真的不知道高长寿去了哪。”
陆凤台道:“嗯,这种事聂仲由不可能告诉他们。”
“要不,我们直接把聂仲由捉起来审?”
“不能捉他,他的靠山比我们的靠山大。”
樊三默然,觉得要捉也是能捉的,但得把其他人杀光……可问题是跑了聂平,最后还是瞒不住。
陆凤台问道:“李瑕今早有出门跑步吗?”
“没有。”樊三道:“都头的意思是把他捉起来审?我们可以就把他关在他布置的那个黑屋子里,也许能问出什么来。”
“嗯,一旦他们有人落单就动手。”
陆凤台说着,又叹道:“但我看只有聂仲由一人知道高长寿在哪里。无非就两种可能,一是高长寿要么南下去投奔吕文德;二是躲在哪里等着与聂仲由汇合,以图再次北上。”
“再次北上?他还敢?”
“昨夜,统领已派了骑兵往各方向都搜过,一个人影都没看到。说明很可能是第二种情况。那就还有机会,他们从庐州向北走,过了淮河之前到处都是我们的人,高长寿一露面我们就能拿下。”
“是,只要还在淮右,他们逃不掉的。”
陆凤台喃喃道:“我就不明白了,就这样,聂仲由怎么还敢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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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暂时还不能北上。”李瑕一边做着俯卧撑一边说道。
聂仲由问道:“为什么?”
“陆凤台知道高长寿是我们救走的,而且从庐州往北都是他们的势力范围,一路都被他监视。”
聂仲由道:“他们不敢动手的。”
李瑕道:“过了淮河之后呢?我们过了淮河、被蒙人杀了,你的靠山也不能怪到他们头上吧。”
“过了淮河,我们会有新的身份。”
“不,太仓促了,这一路都在别人眼皮子底下,没有足够的时间让我们转换身份。”
“那你的意思呢?”
李瑕停下动作,站起身,抬起头,望向茶楼,道:“他们不敢动手,那就我们来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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