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在教堂里闪转腾挪，不时还要做出各种歪七扭八的动作躲开身后龙族君主投掷的飞剑。
也不知道诺顿从哪掏出来那么多短剑，不要钱似的狂扔。
不过为什么诺顿的暴走是投掷飞剑啊？
路明非边腹诽边挥动烈火剑挡开又一柄飞刀。诺顿不再投掷，转而掣出王剑横冲直撞而来。路明非奋力还击，但诺顿本就是战士类型，莫名的暴走之后更加勇猛。路明非抵挡不住，又不熟悉地形，只得利用诺顿暴走之后没脑子的弱点带着他转圈打游击。
“我真的服了，还带突然发飙的！”
路明非好不容易甩开了诺顿，躲在最近的一个房间里。诺顿的脚步声还在周围回荡，他嘀咕了一句，继续听脚步。
“那是命运诅咒的结果，哥哥。”
路鸣泽的声音突兀地在身旁响起。
“我超！”
路明非正聚精会神地聆听房间外的声音，被路鸣泽的突然出现吓了一跳。他转过头，就看到了一身长袍的路鸣泽。
“你这给我吓得！”
“被这点小事吓到，只能证明你还不是个合格的战士，哥哥。”路鸣泽右手放在路明非肩上，神色严峻，“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然后可以制利害，可以待敌。”
“行了行了，现在事态紧急，别在这儿文邹邹的拽词了。”路明非压低声音，“老唐的感知能力和他的力量一同提升，我总感觉他就要找到我了。”
“那是透支生命的代价。别看他现在强大，但只是肉体变得强悍。他现在失去了言灵和操纵金属的能力，对吧？”
“废话，不然我是怎么活着躲到这里来的？”
“那是他的身体正在崩溃的标志。当他彻底崩溃时，他会施放终极的言灵。”
“终极的言灵？”
“这个言灵会将整座城市夷为平地。当然，你们也都活不下来。”
“能阻止他么？”
“当然，只要在他彻底崩溃之前杀死他，就可以阻止终极言灵的施放。”路鸣泽上下打量一番路明非，“但很遗憾，哥哥，以你自身的能力还做不到杀死诺顿。”
“所以……那个四分之一生命的契约是为了杀死诺顿，并非只是救下同伴们，对么？”
“很上道，哥哥。”路鸣泽不知从哪摸出了那本大书，“操纵时间是你本就拥有的能力，我只是激活它而已；烈火剑是赠品，我和你说过的。所以现在才是契约真正开始履行之时。”
“你不会也要让我暴走吧？”
路明非看见路鸣泽也拿出书来，身体不由得往后缩了缩。
“放心哥哥，我一向言出必行。说收取你四分之一的生命就是四分之一的生命，不会让你暴走——还远不到那时候呢。”
路鸣泽也压低了声音。
路明非没听到最后一句话，只是看着路鸣泽从大书上撕下一页纸。路鸣泽咬破食指，以血作墨，在纸上写下工整的楷体字。
“融合度百分之二十五。作为契约履行的证明，这张纸交给你。”路鸣泽将血书递给路明非，“保管好它。”
路明非接过血书。
那张纸在路明非手中发生了变化，变成了一本小书。路明非惊讶地看着手中的小书，再看看路鸣泽，有些不知所措。
“这么看我干嘛？作为弟弟，契约书当然要包装成哥哥喜欢的式样。”路鸣泽在路明非背后用力一推，“去吧哥哥，你是掀起革命之人！”
路明非被路鸣泽推出了小房间。
他的身体撞在墙上，发出沉闷的声音。正在挨个房间搜索的诺顿转过身，赤金色双瞳锁定了路明非。
“总而言之，超级强大！”
若有若无的声音在教堂内响起，随后又消失不见。诺顿被这声音吸引，注意力短暂分散。路明非趁机发动进攻，烈火剑指向诺顿。剑刃直到诺顿面前，他才做出反应，王剑自下而上一撩，挡开烈火剑。路明非调整步伐，再次进攻，两人战在一处。
……
……
教堂后的战斗临近尾声。
名为参孙的龙侍终于抵挡不住围攻，身被十数创，已经是强弩之末。兰斯洛特和苏茜带人包围了参孙，轮番和他狗斗，消耗参孙的体能。参孙半跪在地，横扫逼退面前的攻击者们。
“我从不会违抗陛下的意思，但这次我必须要说，陛下错了。”参孙站直身体，面对着兰斯洛特等人，“虽然是多打少，但我的体验表明，你们比从前的人类强大很多。”
“这不再是你和你的陛下那个时代了。”
“我会回来的。”
参孙丢了剑，从另一侧腰间抽出匕首。兰斯洛特等人以为他要殊死一搏，参孙却将锋刃指向了自己。
“No！”
苏茜下意识地喊了一句，但为时已晚。
参孙已经将匕首刺入自己的心脏。他倒在地上，面部表情很安详，眼睛却久久没有闭合。黄金瞳随着他的死亡而熄灭，露出他本身的瞳色。
那是双褐色的眼睛，与人类没有任何区别，甚至很像叶胜和亚纪的眼睛。
人族精英们沉默地站在参孙周围。
“我们杀死了一位龙族君主的侍卫长，但我总觉得……我们杀死的是个人类，和我们相同的人类。”
叶胜蹲下身，帮参孙合上眼皮。
“教科书和文献记载中描述的龙族与他们大不相同。”苏茜推了推作战目镜，“所以我怀……”
“别说出口，苏。”
兰斯洛特下意识抓住苏茜，低声示意她别乱说话。苏茜会意，随即转移了话题，却并未挣脱兰斯洛特宽厚的手掌。
“我们去支援校长，狮心会跟我来！”
“那路明非怎么办？”
“叶胜他们去教堂，苏……我们走！”
兰斯洛特这才发现自己拉住了苏茜的手。他露出个法国人特有的微笑，放开苏茜，转身向他们“觐见”康斯坦丁的地方跑去。
西班牙干部们紧随其后，全速前进。
叶胜亚纪和麻衣已经冲向了教堂，前去驰援路明非。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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