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颜慌乱的拔掉他身上的银针,一只手覆上他心脏的位置,另一只手握成拳头,狠狠的捶着。
她一边锤击他心脏的位置,一边用哭腔中带着颤抖的声音说:“南风…南风你醒醒…你看看我…你不是说想我吗,我就在这呢…南风!”
声音被帐外的人听见,文将军和黎远跑了进来,南军将士全都拥在帐外。
外面的将士带着哭腔的喊着将军,终于,沐颜在一次一次的击打下,伴着声声将军入耳,南风的心脏终于跳动起来,胸口开始有规律的起伏。
沐颜停下动作,伏在南风身上放声大哭。
柳云萧见南风活了过来,一屁股坐在床边的地上,把手扶在额头上,皱着眉心,没有声音,眼泪却掉了下来。
苏聿堃颤抖着握紧拳头,心里念到:“这个杀千刀的昏君!”
这一夜,南军将士彻夜未眠,沐颜,柳云萧等人都守在南风的营帐里。
第二天天色微亮,整个军营已经断炊。
这是南风来到边关后的第三十二天。
柳云萧和苏聿堃准备带兵出战,命令全体南军在营地休整。
一声号角划破天际,已经被南军屠杀了二十多万的蛮兵,就是不退。
柳云萧和苏聿堃带着二十五万人马出关,蛮兵虽在昨日战斗过后只剩下十八万多人马,但他们个个精壮。
南蛮军队的第七个首领不屑的说:“怎的,那小子死了?又来了两个毛头小子!”
柳云萧听他说话,怒火冲天:“他没死,你该死了!”
南蛮首领也生气的说:“他屠了我二十几万大军,杀了我六个军队首领,害的我南蛮折兵损将,他不死,这仗就接着打!”
苏聿堃冷笑:“他每三日仅吃一顿饭就能把你打的屁滚尿流,你还敢跟他叫嚣!”
南蛮首领呲牙瞪眼的说:“少废话!”
说完,又是一声号角,两军便开始交战。
南风躺在床上,睡梦中仿佛听见了一声号角,猛地惊醒,营帐里一个人也没有,他艰难的起身,摇摇晃晃的走出了营帐。
他昨日并不知道沐颜也来了边关,而沐颜也不能时时陪在他身边,因为还要跟着军医其处理其他伤兵。
走出营帐,他发现南军都在营地,想起昨日柳云萧和苏聿堃带着兵马赶来。
一个将士发现了他,跑到他面前,眼睛有些湿润:“将军你醒了!”
其他将士也都围了过来一声声的叫着:“将军,将军!”
他声音有些沙哑的问:“少将军呢?”
一个将士说:“少将军和广安王已经带兵出战,让我们在营地休整一日!”
他听闻,又摇摇晃晃的朝城墙的阶梯走去。
有将士想要扶住他,他只说了句:“无妨!”
上了城墙,他看见柳云萧和苏聿堃已经和蛮兵混战在一起,正处于劣势,地上大多是自己人的尸体。
他呼吸有些急促,朝城墙上的边关将士说:“去拿弓箭来!让南军也都拿着弓箭上城墙!”
片刻,城墙上站满了手握弓箭的南军将士。
南风说:“勿要伤了自己人!”
他看着关门外除了柳军的其他两面军旗,桑洲,北州。
他曾守护过的,如今也来守护他了。
他抬起手,三只羽箭在弦,颤抖的手用力把弓拉满,羽箭一出,中箭的蛮兵倒地,柳云萧和苏聿堃抬头,看见城墙上站满南军,南风就在其中。
本来占优势的蛮兵,开始节节败退,南蛮首领在军队后方,看着城墙之上,带领南军一次又一次发箭的南风。
他明明记得昨日南风重伤,以为他活不了了,现在又见到他,气急败坏的说:“这小子竟然没死!给我等着!”
蛮兵撤退,南风松了一口气,一手扶上城墙,有些站不稳。
柳云萧和苏聿堃带兵回来,连一个时辰都不到,死了两万多将士,他们终于知道这一个月南风带着将士是怎么过来的了。
一个时辰死了两万多人,而南风在这打了一个月,且粮草不足,才死了五万多人,南军,当之无愧的精锐。
他下了城墙,与柳云萧和苏聿堃对望,清瘦的身体,苍白的脸,都挡不住他看向他们时,眼里炙热的光。
三个人谁都没说话,只是互相看着,笑着。
沐颜回到南风的营帐里,发现南风不见了,着急的到处找人。
终于,在关门处,她看见他的背影。
声音颤抖且哀伤的唤了他一声:“南风!”
南风从昨日到今早一直昏迷,根本还不知道沐颜来了,他听见声音,脸上的笑凝固,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缓缓的回过头来,看见了那张久违的脸,他嘴唇微启,却说不出话来,眼睛里,有晶莹的泪光在闪烁。
沐颜上前,扑进他怀里,他颤抖着双手抱住她,才确信,那不是幻觉。
可是他已经没了力气,只是笑了笑,抱着沐颜的手便垂下,头也重重的靠在她肩膀上,没有了意识。
“南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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