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左一右两个盯着她写,冬菱提笔写着,不时还抬头看一眼冬鸢,生怕一个不小心,妹妹的性命就葬送在自己手上。
自小脱离本家,后又没了父母,姐妹俩便是彼此唯一的倚靠,她当然怕,怕极了。
莫云溪这时才坐在了方才太监搬来的那把椅子上,耐心地等着,抬手接过了墨七奉上的茶盏,慢条斯理地喝起了茶。
她身子往后一靠,轻轻拨着茶盖,陶瓷轻碰声在寂静的牢内十分明显,声音亦是敲在众人的心上。
“华督司,华督司您怎……”
忽然一道急促的声音传来,牢内站着坐着的都是一愣,很快抬眸目光齐齐扫了过去。
只见华兴文不知怎么进来的,竟直直走到了莫云溪面前,后头还跟了两个试图阻拦的太监。
这厮是没走还是刚来?
莫云溪无奈地抽抽嘴角,眼神示意那两个太监退下,也不起身,仍旧坐在那儿,声音冷冷的又带了几分讥诮。
“华督司,这里可是西厂,我的地儿。”
一字一顿地说出最后四字,莫云溪将人上下打量一番,语气幽幽,“华大人就这么偷偷潜进来,未免也太过小人行径了吧。”
“小人行径?”
华兴文走到她跟前,目光往牢房里扫了一眼,含笑回道:“本官可是光明正大走进来的,何来偷潜一说?”
真是有够不要脸!
莫云溪再次抽抽嘴角,这人真是让她都不知道怎么说了。
刚想好怎么呛他一句,话没出口牢房里已经有了动静,一个太监捧着冬菱写好的供词走了出来。
莫云溪和华兴文的脸色同时严肃起来,不复刚才的玩笑之意。
“怎么样?”
华兴文随口问着,凑到跟前与莫云溪一道细看,很快事情就有了新的线索。
看完冬菱的供词,莫云溪定定地望着她,眸光深邃,带着几分狐疑,“你是说宫宴那晚有人把你带走,又拿你妹妹作威胁,不许你喊人或救治林夫人?”
此时的冬菱瘫坐在地上,面前是随意扔着的笔,墨水溅出来,洒了一桌子。
她交代完这些,再没了掩饰的余地,目光空洞,机械地回答着,“是。”
冬菱答得平淡,可这短短一个字的回答,却让在场所有人都不寒而栗,直觉背后发凉,可怖得很。
这话代表着,林夫人的死因根本不只是急病发作那么简单,而是明明有药可医,却生生被人掐断了最后一丝生的希望。
竟是活生生被拖死的!
稍稍设身处地代入一下,便能知道那时林夫人的绝望和恐惧,而众人此刻能想象到的,不足她所受苦楚的十分之一。
https://guangyinzhiwai.com/book/34945/8626253_2.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