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事实并非如此,那眼前这位西厂厂公可真是心思如海底之针,深不可测。
“本官来时便有所耳闻,听说何大人与陇西府的章知府认识多年,彼此原是十分熟稔,但你二人之间因一些陈年旧事心有隔阂,针锋相对,从不往来,可有此事?”
墨七一口气说完,眸光锐利地斜了一眼何訾清,复又拿起筷子,吃了一口菜。
“这、这……”
何訾清面露难色,额角已经渗出来一层薄薄的汗,脸色说不上来的难看,结结巴巴地回话,“这认识多年,十分熟稔不假,可这针锋相对,从不往来,这、这从何说起啊……没有的事,没有的事……”
见人否认,一旁站着的莫云溪眉头顿时皱了起来,这些事儿别说在蔚县了,就是在整个陇西府,都是人尽皆知的,何訾清在这时否定,岂不是显得十分刻意?
“哦?”
墨七搁下筷子,“叭”的一声,声音不大,却是将何訾清吓得一哆嗦。
“莫厂公明鉴,下官是绝无半句虚言啊,那些话都是市井小民传出来的,不足信,不足信的……”
何訾清背对着她,让莫云溪看不见他的神情。
只是墨七还没说什么,何訾清就已经紧张成了这样,实在是匪夷所思,难以捉摸。
莫云溪想起来之前调查到的那些资料,蔚县年年都是政绩优异,在陇西一众州县之中都是名列前茅,领头儿的,何訾清这位县令更是屡次被评为“卓异”,那可是天大的功名。
这样一位官员,能是眼前畏畏缩缩,只会一味溜须拍马,话都说不清楚的人?
这疑惑方才墨七和青玄早已经有了,莫云溪也是这会子才见到他,心中都已是十分不解了。
墨七迅速地看了一眼莫云溪,又转向何訾清,张了张口刚想要说什么,外头就来了人。
一个官兵匆忙走了进来,手还按着刀柄,从莫云溪身前走过,直接到了何訾清跟前,“大人,县衙来了一个人,说是要见您。”
何訾清想也没想地摆摆手,甚至还有点不耐烦,“没看见莫厂公在此吗,不见不见,让他从哪儿来回哪儿去!”
话音刚落,那官兵就是一脸为难,迟疑片刻,还是上前附到他耳边说了几句。
这下何訾清可是吓得脸色儿都变了,音量都高了一个度,“你怎么不早说!”
他转而朝着师爷吩咐,“你先回去替我好生招待,若是问起来就如实回他,本官晚些时候就去。”
看着自家老爷一脸着急,师爷也不知发生了什么,忙躬身应下,“喏。”
师爷跟着官兵走后,何訾清才舒了一口气,抬手擦了擦额角的汗,回过头去看墨七,“下官失礼了,莫厂公见谅,见谅……”
“无碍。”
墨七方才就将他打量一番,那样着急不知是什么人来了。
他喝了一口茶,并不敢多饮酒,又提起了话头,“本官仍有一事不解,何大人为官数载,功绩卓著,为何却一直甘愿待在这一片小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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