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云溪自己也不明白,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乎意料,让原本被华兴文打乱的计划竟然得以顺利实施。
她摇摇头不再思索,总之就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只有莫云溪和华兴文彼此知道,这蔚县城内,玉秋湖边,生生是上演了一出毫无道理可言的后来者居上。
一行人到了岸旁,只见岸边停靠着一只上下二层的画舫,算不得大,却华丽非常,舟首装饰着鹢鸟纹样,船壁皆雕了龙凤纹饰,典雅之至。
早有舟子候在板上,半弓着身伸出了手,叫几人搭着上船。
“贵人当心脚下。”
何云竹头一个上了船,脚步轻点,陪侍的婢女跟在后也上了船。
华兴文与莫云溪紧随其后,另有华兴文贴身的侍卫贺凉跟上,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画舫因还挂着索,很是稳当,一行人上了船,只轻轻左右晃了那么一下,便再无波澜。
进了舫内,几人坐稳后,解了船索,前后四个舟子便拿起木桨一齐发力。
画舫离岸,水波盈盈,荡出一圈一圈的涟漪,波纹悠悠,水面下的鱼儿也被惊动,四散开来,很快又成阵成阵的围成一个大圈在船下追赶嬉戏。
初秋的玉秋湖上萦绕着一层白雾,淡淡的,飘在湖中心,距湖心的点莺亭很近,人站在岸边远远看着,便是点莺亭一周被白雾所围,缥缈若蓬莱仙岛。
舫内,三人绕几而坐,矮梨花木几上搭着一个小火炉,水声渐沸。
婢女跪坐在一旁软垫上,拿起茶夹,取了些新茶就投了进去。
茶叶到了水中立起来,根根分明,透过琉璃两耳茶壶,连茶叶上的细微绒毛都瞧得一清二楚,茶色初显。
煮好了茶,婢女提起茶壶,先冲洗了一遍茶盏,旋即将茶水倾置于公道杯,玉腕轻摇,复才倾茶入盏。
“次嗒嗒——”
一盏先奉于华兴文,随后才是何云竹,莫云溪。
斟好了茶,婢女起身后微福了福,退到了一旁侍立。
“方才听闻奚公子是洛寅人士,不知来蔚县所谓何事?”
何云竹的声音响起,温温软软的,一双眸子更是温良地望着莫云溪。
莫云溪才端起茶盏,反应了一秒后,回道:“洛寅府今年遭了灾,家乡也未能幸免,所幸还有亲戚在此间,这才前来投奔,方免了漂泊流离之苦。”
听她说得认认真真的,华兴文坐在一旁笑得很是不屑一顾。
这编瞎话的能耐是越发大了,可怜巴巴的,倒是真招女子喜欢。
何云竹哪里知道这二人的心思,一听她的话,眉头当即一皱,果真还就起了怜悯之心。
“洛寅府一代连年受灾,确有耳闻,只是不知竟这样严重,逼得人背井离乡,远赴他土……”
说完这一句,何云竹忽然想到什么似的,脸色忽又好了一点儿,“那奚公子可是要在蔚县久居了?”
原来是为这个……
莫云溪和华兴文同时松了一口气,抬头间,彼此对视一眼,察觉对方眼中的意味,一时都有些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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