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下笑意,莫云溪轻呷一口茶,颔首道:“自然。”
“我那亲戚也并不富裕,前来投奔不过是为了有亲人可依,不那么孤单罢了,因此一到蔚县就寻了个活计,如今在九玉楼内做工,维持生计,亦可安居。”
补充了这么几句,莫云溪话音方落,就看见何云竹神色一僵。
停顿了片刻,刚张了张口想要问她,何云竹就已反问,“九玉楼?奚公子在九玉楼做活吗?”
“是。”莫云溪点头。
见人肯定,何云竹毫不掩饰,眉头大皱,“这地儿可不是什么好的,是是非非极多,蔚县城内有的是酒楼,奚公子不妨另寻主家。”
没想到她说得如此直接,莫云溪和华兴文俱是一愣。
且,不是什么好地儿是什么意思?
二人心下具有疑惑,见人神色不佳,便都未曾多问,只捧起了茶盏,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茶。
半晌,见人没说话,莫云溪笑了一下,不无心虚地抬眸望了一眼何云竹,“原也没什么好与不好的,在哪里都一样,不过是做些活计活人罢了。”
她这话说得有些讪讪,小心翼翼观察着人的神色。
听罢,何云竹眼中显见地划过一抹不愉,倒也没说什么。
话锋一转,眸子也跟着一亮,“方才似乎瞧见奚公子手中有一张诗笺,不知是否有幸作一观?”
华兴文:……
他喝茶的动作一顿,茶盖就那么碰上茶盏,发出极亮的一声动静。
一抬头却见何云竹根本看都不看自己一眼,无语地撇了撇嘴角。
将华兴文的反应尽收眼底,想到他此刻心中定然不好受,莫云溪失笑,掩着笑意回道:“自然,不过戏书两句,何小姐只当看笑话看了也就是了。”
说着,从袖中拿出那张对折了的诗笺,双手递给了何云竹。
见华兴文脸都快黑了,莫云溪心下暗喜。
明明是他先来的,巴巴儿地凑上去,眼看着就要和何云竹才子佳人相约游湖了,谁知被她这个后来的赶了巧儿。
这何小姐倒也奇怪,不知为着什么,一上来就说觉得她亲切,搞得她自己也是一头雾水。
莫云溪想着,就见华兴文自己给自己倒了一盏茶,坐在那儿喝了起来。
她眉眼弯弯地看着他,眼里意味深长,不知他喝的是茶,还是其他旁的什么东西。
“奚公子大才!”
这边两个人正对着眼神,那边何云竹已经读罢了两行诗,看向莫云溪的眼神里满是倾慕。
“哪里哪里……”
莫云溪摆摆手,脸上挂笑,虽然心里很是认可,面上还是故作谦逊,“何小姐谬赞了,不过是几句戏书,登不得台面的。”
她随口一说,何云竹却是认真,“先父尚在时酷爱诗书,我自小在他身边长大,耳濡目染也读过不少诗文,今人的诗里,像奚公子这般有自然之气的并不多。”
她一双丹凤眼水汪汪地睁着,说起这些时眼里忽的都多了几分灵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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