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
一声不高不低的轻笑传来,晏冠宁抬头看去,只见面前隔了一道靛蓝色的纱帘,后头隐约有几道人影,看不真切。
“晏先生。”
纱帘后是个男人,声音沉沉的,听着很具磁性,“坐。”
一个字落下,晏冠宁刚准备就坐,纱帘后头就左右各走出来一个小厮,和刚才驾车的那人一样,都是一袭蓝衣。
两个人一个正对着晏冠宁而立,另一个总是站在了他的身后,提起茶壶,为他斟了一杯茶。
这两个小厮都是一句话也没说,似乎只是为了配合帘子后的男人。
有人站在自己身后,晏冠宁感到一点压迫感,但还是稳住心神,目光始终凝聚在那道蓝色纱帘上。
他眯了眯眸,想要看清帘子后的人,却最终也只是能看清一道坐着的影子。
一进来这架势就先要唬住他一样,晏冠宁自然也明白过来,这绝非什么故交旧友,而是敌友难分的高位者。
“说吧。”
晏冠宁开门见山,两个字出口,完全不打算同他再斡旋言语。
“晏先生果然名不虚传,机敏过人。”
纱帘后的男人声音淡淡,话尾有轻微的上扬。
听了这话,晏冠宁却是无语。
这么大阵仗,要是他再看不出来,那多半得是个傻的。
不明白这人是有意吹捧客套还是什么别的意思,晏冠宁牵起嘴角,又问,“你既然知道我,又让人把我约了来,起码要先让我知道你是谁吧?”
纱帘后的男人一动不动,说话一如既往的慢悠悠,逗小猫小狗似的悠然。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谁。”
这么一句云里雾里的话,听得晏冠宁心里头犯嘀咕。
通常来说,说话这么故弄玄虚,玄之又玄的,都不是什么好人。
从他的表情中看出人的心思,纱帘后再次有了话。
“听说晏先生原先是寨子里的大当家,这气度果然不凡,好歹也是群龙之首,怎么甘心留在西厂,受一帮阉人的指使?”
前头的话倒也罢了,后头戳到了莫云溪,晏冠宁一下子就皱起了眉头,结果还没开口,话又被人抢了去。
“晏先生不必着急反驳。”
“我知道晏先生是知恩图报之人,自是听不得旁人说她一点不好,只是先生应当明白良禽择木而栖的道理。”
前头还说他知恩图报,后面这一句话却又是说他没跟对人的意思。
晏冠宁听了只是一笑,待那人话音停顿后才道:“我这人没什么优点,先前还上山当过匪,不过我们这些人有一条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
“既已当了匪了,本就是一无所有,若是再连义气都不讲,那可真的就是什么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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