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帝到底缺了几分沉稳,悖了自己的心意,越想越气不过,说话间手边的茶盏就被摔了出去。
“啪次——”
一声脆响,茶盏掉在地上,瓷片满地,一小部分碎成了粉末,剩余小片些的还依稀能辨认得出来,是天圣八年的建盏。
莫云溪一瞧出来,就难免有些心疼。
毕竟这样的好玩意儿如今可不多见了,砸一个没一个,后世能不能有这样的好成色,还两说呢!
她的思绪此时全都在了那被摔成粉末的天生八年的建盏上,而小皇帝却依然气呼呼的,甚至于忍不住又要去抓手边的东西。
刚摸了一只茶盏在手里,就被莫云溪出声制止。
“陛下,陛下!天圣八年的,天圣八年……”
看人把那建盏拿在手上高举在半空里,莫云溪就觉得自己的心也跟着颤似的,目光时时刻刻都放在建盏上头,生怕这好东西下一秒就被小皇帝砸出去。
瞧人这番模样,小皇帝一时又气又笑,也瞧了一眼手上的建盏,想了想,放回了桌上,可仍然气闷闷的。
“你倒是有闲心,这时候了,还能满心都想着这些物件儿。”
莫云溪话说得沉重,脸上的表情却好像很轻松似的,又能在此时只盯着那建盏看,着实是让小皇帝有点儿无语。
见人搁下了茶盏,莫云溪嘴角扯出一抹笑,瞧着比平时的正经模样多了几许顽皮,这可是在小皇帝面前很少有的。
若要说起来,只怕在这满朝上下里,能见她这般模样时候最多的人,也就只有华兴文一人了。
自然这话小皇帝不知,莫云溪也并没有往这想。
她自顾脸上还有了笑,小皇帝可是半点打趣调笑的心情都没有,作为一国之君,手上的权力却这样限之于人,不管换了谁,都得觉得窝囊!
窝囊至极!
从前他年幼时便算了,如今算起来年岁也并不小了,又亲询政事有几年了,做起事来却还要这般束手束脚,实实在在是叫他气不过。
看人胸前起伏明显,莫云溪收敛了笑意,一开口也正经起来,仍接着刚才她那话往下说。
“朝中百官如何想固然重要,可为国选材便是为后世子民谋福祉,是顶要紧的。”
她话锋一转,又将功德悉数给到了小皇帝头上,“陛下是一朝天子,所思所见自是深远至极,这原是应当,亦不为错。”
这话听得小皇帝十分受用,坐在那里胸前的起伏也显见的平缓了不少,显然是心里的气消了一些。
他原先气也是气在这朝中没人能懂他的苦心,又苦于朝臣反对。
他这一朝之君,在许多事上也没有办法,这才又悲又恼,生出了那些傀儡窝囊等等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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