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姨娘言外之意,便是说她这个高门贵女,在家族没落后与薛松文结亲,是居心不良,攀龙附凤了!
昔日的林家是何等风光,林老中堂品性高洁,德隆望重,教养出来的儿女,便是再如何也不会失了气节。
本持着礼仪,林听寒转向二姨娘,微微福了福身子,直起身后便说道:“姨娘此言差矣,我林氏一族虽突遭横祸,但也决不屑做攀龙附凤那等事。”
林家的女儿,无论到了什么时候,骨气都不能丢!
语气坚定地说完前头的话,底气十足让二姨娘也无法反驳,林听寒接着又说,“再不济,我家中尚有两位兄长在朝为官,也不至沦落得要依附他人的地步。”
林听寒话才说完,二姨娘就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说话时连看都不看她一眼,轻蔑之意足显。
“你是还有两个哥哥在朝中,一个在文华阁里,可官职却不高,另一个不过是圣上垂怜,依着国朝规矩恩荫得来的官,也是个闲差……”
二姨娘嗤笑一声,“还什么在朝为官,打量这上京城里谁不知道呢!”
薛夫人坐在旁边,才刚想说话,林听寒又开了口,她便只好作罢,这会子再是忍不住了。
这一上来就处处针对,给林听寒脸子看,不但是欺负她的儿媳妇,更是欺负她!
“她是我们松文真正心仪之人,这儿媳是老爷和我一同选定的,二姨娘莫不是觉得老爷和我都上了年纪,老眼昏花,做不得主了?”
薛夫人身份压制,正室的气场摆在那里,幽幽一开口,平平常常的语气,尾音还带点上扬,就令二姨娘身形一颤。
这话一方面是说她否定薛朝希和薛夫人的主家能力,另一方面又暗示自己想要争管家之权,僭越规事。
这样大一顶帽子,她可不敢往自己头上扣!
二姨娘从座中起身,双手交叠在腰间系带前,规规矩矩地道:“妾身不敢。”
薛夫人看也不看她,就叫她在那里站着,也不搭理,心下却是痛快。
只因她清楚,平日里争风吃醋倒还罢了,若是动真格的,二姨娘可不敢同自己较劲。
她有位高权重的娘家撑腰,二姨娘不过是个小小商人之女,又是庶出的女儿,更是不得体面,当初能迈进这薛府的门儿,还是跪在她面前哭着求来的。
只这一点,就够压她一辈子不得翻身了!
正当堂内气氛尴尬,外头走进来两个婢女,奉了热茶。
今日是办喜事,薛府里一应茶盏碗碟,都换成了喜庆的红瓷,上头或祥云或龙凤,又或者是双喜字,怎么喜兴怎么来。
薛夫人接过茶盏,端在手上,慢悠悠地啜饮,这边她喝起了茶,那边二姨娘也放松了下来,双手始才垂下。
气氛刚刚有所缓和,才消停了没一会儿,这位二姨娘就又作起了妖。
她朝外头看了看,又意味深长地刮了一眼林听寒,嘴里嘀咕道:“这眼看着吉时就快到了,也不知老爷和少爷在外头怎样……”
二姨娘语气弱弱的,边说还边小心打量着薛夫人的脸色,是明知这话不能说,说了薛夫人就要不高兴,但她偏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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