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自悔恨的人有许多,而更多的人则是一开始就没看出来这幅喜轴是何人所书,因而没有悔恨,只有羡慕和嫉妒。
羡慕柳文枫从此入了莫云溪的眼,嫉妒为什么是他,而不是自己。
薛朝希自刚才就将目光放在柳文枫身上,从他说出“辜之琰”三个字的那一刻,他就注意到了这个不寻常的年青人。
从一众人中脱颖而出,不过片刻时间就能断言这幅喜轴的作者是辜之琰,显然不可小觑。
今日他府上办喜事,没想到意外择出来这么个宝贝,人才难得,若是往后到了莫云溪的西厂做事,薛府多少也能沾上点儿光。
“我听说这辜之琰年过花甲,已然是老得提不动笔了,怎么这时候还能请来他的字?”
“是啊,我一位叔伯前些日子过寿,就想要一副他的字,我们几个小辈找来找去,我还亲自去了一趟河间府,都是连人影儿都没见着!”
众人中有外行,对辜之琰知之甚少的人,在耳朵边儿全是议论和惊叹的声音下,也明白了这幅喜轴是多么的来之不易。
辜之琰年事已高,据说已搁笔数年,不再写字,前头写的那些字,真品大多都被大周那些高官显爵人家藏在府上,流入坊间的真迹寥寥无几。
年岁越大,其字画的价值也越高,只以其稀奇程度而言。
原因便是一旦搁笔,前头仅有的那些变成了孤品,世所罕见,百年之后要再想寻出一幅来,那是难上加难,难比登天!
书家与画家,从来都是如此。
是以此刻没有不明白的,眼前的这幅喜轴,上头短短的八个字,价值连城!
众人还在议论着这幅喜轴的价格如何难以估量的时候,柳文枫趁势上前,在离莫云溪近了许多的地方朝人揖了一礼。
接下来,一出口的话就是夸赞,“这位先生好眼光,能选辜老先生的字作喜轴,必是极工书画的……”
柳文枫给莫云溪戴高帽戴得是一本正经,说出这些奉承拍马的话来也显得跟真的似的。
“小生眼拙,难不成先生也是哪位名动京城的书家?”
听罢这话,莫云溪不禁失笑道:“你倒是会说话!”
下一秒,又在心里反应过来,他称自己先生,又说这话,想来是不识自己身份的。
莫云溪当即就将面前之人上下打量了一番,还未来得及开口,旁边就有好事的人脱口而出,“这位可是西厂的莫厂公!”
莫云溪抬抬手示意不必为难他,又问柳文枫,“你不是京城中人?”
柳文枫秉了秉手,“厂公慧眼,小生乃山央人士,只因家道中落,迫不得已才进京投靠亲戚,正备着明年赶考。”
辜之琰的字一出,整个薛府热闹到现在都没停,所有人都成了柳文枫的背景板。
他说着这些话,虽是家道中落,神情眉宇之间却无半点自怨自怜的感觉,让莫云溪对他有了些注意。
她轻轻“噢”了一声,若有所思地又多看了人两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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